萧悲迟没说话,封陵勾起唇,是那种狂妄的笑:
“我知道你中的什么毒,萧悲隼临死前给你下的寒雪散,对不对?”锋利的丹凤眼扫过那双被白绫遮住的眸,“这种毒没有解药,拔是拔不干净的。”
“你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说着,封陵笑容渐渐隐去,转而变成狭路相逢、你死我活的狠戾。他死死盯着萧悲迟,一字一顿,带着势在必得的偏执:
“她肝肠寸断的时候是我抱着她,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在我的大营里,她在我怀里停留过,我就绝对不会再把她放走。”
萧悲迟的神色终于冷了下来。
“是吗?封陵,这些话,骗别人就算了,可别把自己也骗了。”
他冷冷开口,明明是个看不见的瞎子,沉下脸的时候却能让人心惊肉跳,那周身锋利的杀意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为什么肝肠寸断、为什么走投无路,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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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遥独孤遥带兵赶到千林山时,阿衍已经被找到了。
沉戈褪了甲,将阿衍裹在自己的猩红织金战袍里,远远地,看见了独孤遥,就用力向她招手。
摇了两下,又兴奋地指了指自己胸口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家伙远远看见自己的娘亲铁青着脸打马过来,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又往沉戈怀里缩了缩。
独孤遥见状,笑着骂了一句“小白眼狼”。
张澜是去山脚接独孤遥的,此时正与她并辔而行,也笑了起来,“我爹当年也这么惯着我。我闯了祸,就往我爹怀里躲。”
独孤遥没反驳,也没承认,只是淡描轻写道:“我家的这个小家伙,都快被惯坏了。”
她不愿太多人知道阿衍是封疆的儿子,如今身处北境,此意尤甚。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沉戈面前。
张澜笑嘻嘻冲沉戈合掌行礼,“小侯爷。”
张澜虽然执掌钦察狼骑,但今年堪堪不过十八,正是少年心气盛的时候。沉戈性子跳脱,又实力相当,几天下来,已然和张澜打成一片。
沉戈冲他俩咧嘴一笑,抱着阿衍翻身下马。小家伙在他怀里不自在地动了动,不肯抬头。
独孤遥叹了口气:“阿衍。”她走上前,隔着沉戈的外袍,慢慢拍着儿子的后背,“娘亲没生气。”
沉戈也低头去看怀里的小东西。
他与独孤遥头挨着头,一个是英挺劲拔的少年将军,一个是美艳高贵的帝姬殿下,如今站在一处哄孩子,倒真像是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