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此间事了,臣女愿永驻边关,终身不嫁。”
她说这话时,荣焕低垂着头,什么反应都没有。
独孤遥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些了。你们此去一路平安。”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独孤遥总觉得自己漏掉了很重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沉戈走进来。
荣家兄妹离开后,他暂领主帅一职,早上起来就去点兵,一身百花斗牛漆皮甲,英俊得令人惊心动魄。
他端着一碗面条,还冒着热气,放到独孤遥面前。
饿不饿,他比划着问,给你煮了面。
独孤遥现在没胃口,微微摇头,问,“你用过早膳了吗?”
沉戈点点头。
他看着独孤遥,突然抬起手,指尖轻轻揉着她的眉心。
与久病的萧悲迟不同,沉戈的手很温暖,独孤遥一怔,旋即笑起来。她伸出手,为他解开罩甲上的盘扣,温柔地抱怨,“也不知道先把甲卸了,挂着甲累不累?”
沉戈摇头,又比划着,我身上太脏,遥遥不要弄了。
一点都不脏,战袍是今晨才换的,有好闻的皂角香气。独孤遥笑着去拆胸甲两侧的绑绳,指尖划过一处划痕时,突然怔了一下。
划痕很深,看着似乎是动物的抓痕,万幸没有穿透。
她立刻认出来,是封疆的鬼鹰。
四年前钦察与舜国交战,带兵的是封疆,这道痕迹,应该也是当时留下的。
她突然又想起昨夜萧悲迟问自己,“殿下喜欢的是萧悲迟,还是一个酷似封疆的男人?”
独孤辽血肉模糊的脸再次浮现在她眼前,沉戈也死在那场自上游投毒的瘟疫中,独孤遥突然觉得喘不过气。
她触电般缩回手。
沉戈以为她是被划伤了,立刻执起她的手,很担忧地问,怎么了?
“……没事。”独孤遥勉强笑了笑,“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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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里会说北疆话的只有独孤遥和荣焕,如今荣焕走了,岑嫣每天在军帐中无所事事,就经常跑去找独孤遥聊天。
岑嫣不记得这三年发生的事情了,荣焕发现她时,她漂在自山上融化的雪水里昏迷不醒,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她记得三年前的事,岑嫣说有一天晚上,自己在萧悲隼的王帐里见过封疆。
“封疆?”独孤遥不解,“当时钦察和察合台不是正在开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