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不服,却也没有办法,这些年明里暗里努力,也没能撼动独孤辽的太子之位。
但父子四人都心照不宣,日后独孤辽登基,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三皇子,以免夜长梦多。
所以皇帝把独孤遥指给了三皇子的亲信,以平衡朝中攻势。日后就算真的要开杀戒了,有独孤遥在这里,总不会弄得太难看。
她慢慢把信纸放在烛火上烧掉,脑子却乱糟糟的。
该怎么办?至少是不能顺着皇帝的心意嫁了的,她与那些未来驸马立场不同,同床异梦,最后只会闹得很难看。
但若是不嫁,便成了公然抗旨,会落下不小的话柄。
独孤遥闭上眼,有些走神。
有时她也会想起阿衍刚出生的那两年。
这几年她的性格已经收敛了不少,从前遇到这些烦人的事情,手起刀落而已,也不会在意那么多。恩威并施,更多是雷霆,她和独孤辽血洗王廷,才站稳脚跟。
年少时飒得横无际涯,现在这些心思也渐渐淡了,总是觉得倦怠。她轻捻手指上的香灰,似是终于下定决心,支着小几站起身。
婢女们立刻上前伺候她更衣,独孤遥看着镜中的自己,后知后觉,她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
“去可汗王帐。”独孤遥说,“本宫有事要与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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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
萧悲迟落在奏折上的指尖停住了,他抬起头,“殿下可是认真的?”
“自然。”独孤遥平静道。
她坐在萧悲迟对面,手里捧着一盏牛乳燕窝,“我父皇一心要我嫁给封陵,见我不从,便拿赐婚来倒逼。横竖,不论我嫁给封陵还是三皇子的人,他都稳赚不赔。”
很少有人会用“稳赚不赔”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父亲,萧悲迟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只是复又低下头,拿起笔在纸上写批红:
“殿下不愿嫁给封陵,我与封陵又有何分别?”
“当然有。”独孤遥撅了撅嘴,“阿衍喜欢大汗。”
封疆怔了一下,旋即笑起来:“是吗?”
“自然。”
独孤遥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我和封疆之前的事情大汗也知道,折腾这些年,许多风花雪月的心思也都淡了。若非要找个夫君,只希望他能对阿衍好。”
她看着萧悲迟,下意识摩挲着手中的茶盏,“大汗之前有过婚配,说这些话,是我冒昧了。这一纸婚约,只是为了稳住我父皇和舜国,不会有什么夫妻之实,待风头过了,再解除就是。婚约存续期间,舜国会与察合台多多帮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