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酸涩得发胀,她抿了抿唇,“……你萧叔叔呢?”
“爹爹发烧了,在会同馆。”阿衍说,“但是爹爹不许阿衍告诉娘亲,说娘亲要是问,就说爹爹先去了京郊的军营,过几日再回帝都。”
独孤遥嗯了一声,面上不显,暗中却心疼更甚。她又问,“那是谁把你送来的帝姬府?”
“张澜哥哥。张澜哥哥说人多眼杂,所以我们两个悄悄走过来的,走了好远的路。”阿衍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路上还遇到好多巡逻的士兵,有的刀上还滴血,可吓人了。”
是独孤逐的龙骑。
独孤遥心中又记了这个疯狗一笔,伸手把阿衍的碎发别到耳后,“知道了,这一路你和萧叔叔都辛苦。晚上小舅舅来这边用膳,你就能见到他了。”
阿衍眼睛亮起来,“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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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辽没想到阿衍会回来,兴高采烈地陪着小家伙闹腾了一晚上,回宫时已接近宵禁时分。
阿衍玩累了,早就被乳母抱回房睡觉,独孤遥去前门送独孤辽,有些不放心:“要不就留宿在这边吧?这么晚了,碰上巡夜的龙骑就麻烦了。”
独孤辽笑着揉了一把独孤遥的头,毫不在意道:“遇上又如何?孤来给妹妹探病而已,三哥和父皇还能因为这个废了我不成?”
“倒是你。”他看着妹妹,抬手轻轻揉开她眉心的蹙,“萧悲迟愿意为了你来帝都,阿衍说他病了,这几日,你寻个机会去看看他。”
独孤遥应了一声,“明天就过去。”
独孤辽笑起来,“你高高兴兴的,别胡思乱想。”
独孤遥笑着说好。独孤辽不喜欢坐轿,马奴早就牵着马候在门外,他又冲妹妹摆了摆手,利落翻身上马,一夹马腹:
“那哥走啊。”
帝姬府的灯火渐渐消失在身后。独孤辽掐算宵禁的时间,急匆匆往皇宫的方向飞奔,远远地,却看见一团火光。
他心中暗道不好,却还是慢慢收紧缰绳。
果不其然,很快,一把熟悉又危险的声音传来:“临近宵禁,何人在内城游荡?”
独孤辽抬起眼。
独孤逐一袭赤金牡丹牛皮罩甲,水色箭衣,紫金兜鍪,稳稳坐在白龙驹上,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的太子弟弟。
“哦,原来是六弟。”独孤逐装作仔细打量,接着恍然大悟地开口,“这么晚了,太子殿下还有心情在外面闲逛?”
“遥遥病着,孤不放心,去看看。”独孤辽的态度也冷冰冰的,他别过头,“三哥连这都要管?”
“说起来,九儿病了这么久,孤还没去看望过她呢。”独孤逐皮笑肉不笑,“她给孤寻了门好亲事,孤得登门感谢才是。”
“三哥日理万机,抽不身也是正常。”独孤辽不冷不淡道,“只是,三哥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可不要白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