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都惊了一下,不约而同抬起头,竟然是荣焕。
他眼下一片青黑,还是都督佥事的打扮,显然是闻讯便一刻不停地赶回了京城。
让独孤辽没想到的是,看到荣焕后,独孤逐竟然先撤了手,放下顶着他后颈的匕首。
独孤辽也冷冷收刀,狠狠推了独孤逐一把。
“荣将军——哦,不对,现在该唤你薄将军了。”
独孤逐好整以暇地直起身,居高临下,“宁国府的事,你来掺合什么?”
荣焕眸光沉沉,反问道:“三殿下,你在宁国府做什么?”
“抓人啊。”独孤逐语气轻快,随手掸着护腕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荣仪贪污军饷,抓不到她,先审审她哥哥也不错。”
荣焕没说话。独孤逐把玩着匕首,眯眼打量,一边道:
“听说荣仪同将军闹得很僵,发誓死生不相往来,还把将军逼出荣氏,重新认了旧姓。”
说到最后,独孤逐的目光渐渐从匕首上错开,意味深长地落到荣焕脸上:
“如今宁国府落难,将军大仇得报,是要来亲自看一看才解气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诮,可独孤辽听得分明,话里话外,独孤逐都在暗示荣焕,他与这件事已经毫无关联,可以轻松脱身而出。
独孤辽有些不懂了,难道,独孤逐是在试图保下荣焕吗?
“军饷是我拿的。”荣焕突然道。
这下连独孤逐都怔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荣焕,荣焕又说了一遍:
“军饷是我拿的,与宁国府无关,荣仪一无所知。”
“你疯了!”独孤逐脱口而出,这时他眼里才真的有了慌乱,连马儿都开始不安地抬蹄,“薄将军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来人,将薄将军送回薄府!”
他把“薄将军”三个字咬得很重。
荣焕将腰间的佩刀扯掉扔在地上,又缓缓取下兜鍪,平静地开口:“我说了,拿军饷的是我,带我走吧。”
独孤逐不理他,干脆转过头,咬着牙下令:“再进一批人!一炷香之内,我要看到荣佑!”
这时,宅子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像是女人的声音。
很快,一个浑身是血的百户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独孤逐马下:
“殿,殿下,属下带兵逼进堂屋,荣,荣佑,荣佑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荣佑知道,自己活着,就会被独孤逐挟持,逼荣仪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