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突然问道,“遥遥,你是不是有心事?”
独孤遥一愣,接着笑起来:“大过年的,能有什么心事?最让我不痛快的就是独孤逐,也都习惯了。”
这时阿衍已经跑到进前:“娘亲,爹爹!”
独孤遥猛地松开手,似是逃避,也似是掩饰,她慌乱起身抱住阿衍,抱怨小家伙冻得小手冰凉,不敢再去看萧悲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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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守岁,阿衍年纪太小,很快在萧悲迟怀里沉沉睡去。
独孤遥折腾一天,进宫出宫,也有几分疲倦,就靠在萧悲迟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
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沉,也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凌晨满城烟花都没能把她吵醒,再睁开眼已经是卯时三刻。萧悲迟难得还睡着,阿衍挤在他们两人中间,一手抓着娘亲的袖角,一手抓着爹爹的衣襟。
独孤遥半支起身,静静看着一大一小两人的睡颜。
随着阿衍越发长开,他的五官轮廓开始越发酷肖萧悲迟,两人如今躺在一处,乍一看竟像极了父子,从下颌,到嘴唇,再到鼻梁……
……目光停在织金鲛绡上。
独孤遥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她想取下萧悲迟的鲛绡,看一看他是否连眉眼都与阿衍相似。
她确实也伸手了,却在指尖落在鲛绡上的一瞬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萧悲迟的手很凉,因为久病,也无甚力气,却还是骤然把她吓了一跳。
“别看。”在她慌乱着想要解释之前,萧悲迟先开了口,他平静地说,“很丑,会吓到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难得有些语塞,连后背都微微出汗,“对不起……”
萧悲迟摇头,容色并无责备之意,“我没有生气……只是怕吓到你。”
他没再多说,而是转而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萧悲迟主动换过话头,独孤遥如释重负,立刻答道:“还好。”她顿了顿,“等会儿我要进宫,早膳在宫里用,你和阿衍别等我了。”
萧悲迟说好。两个人又聊了些旁的,快到时辰了独孤遥起身更衣,临走前俯身亲了亲还在熟睡的阿衍。
“我走了。”
进宫之后,独孤遥先去的养心殿,给皇帝拜岁。养心殿里烟雾缭绕,十来个道士身披鹤氅,围着三清香炉念念有词,皇帝隔着纱帐半卧在最里面,看不真切。
父女两人虚与委蛇地交锋几句,彼此都觉得兴致缺缺,心照不宣地请了告退。
出了养心殿,直奔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