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悲迟点头,没再多问。独孤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萧悲迟,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会对阿衍好吗?”
“自然会。”萧悲迟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顿了顿,“怎么想到这个了?”
独孤遥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语气轻松:“突然好奇而已,也许是话本子看多了。”
她接着说,“四月十七,我要和六哥去京郊军营……你能陪我去吗?”
因为萧悲迟的身体状况,她很少对他提出什么要求,这是头一回。萧悲迟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可以。”
“我……”虽然萧悲迟答应得很痛快,但独孤遥还是急于解释似的,“……我不想太引人注意。同你一起去,也许父皇会觉得我耽于情爱,少些猜忌。”
萧悲迟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笑起来,“原来,遥遥是想要我当红颜祸水。”
“不错。”独孤遥连忙也笑起来,“男宠就要有男宠的样子。”
她没再说什么,而是环抱着萧悲迟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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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北疆传来消息,岑云夜终于接到荣仪,目前暂时住在怯薛将军府。
与此同时,独孤逐才娶回去不到半年的侧妃张采岚,在王府别院悬梁自杀了。
妃嫔自戕是大罪,连带母家都要受牵连。因此,即使处境艰难,也鲜少有妃嫔选择自杀,张采岚自幼娇生惯养,不知下了多少决心才走出这一步。
她的丧仪是回张府办的,连同尸体一起送回府的,还有撕成两半的婚书,和张采岚带去的全部嫁妆。
意思就是说,张采岚是作为下堂弃妇,被三皇子送回娘家。
以至于张府不敢太大张旗鼓地操办她的丧事,背着下堂妇的名声,张采岚甚至不能葬入祖坟。
独孤遥派人去站了个脚,很快回来禀告说丧仪很萧条,去的人不多,没人敢得罪三皇子。
当天晚上,她正和萧悲迟哄着阿衍睡觉,守卫来报,说有一个妇人求见。
她心下了然,换上常服,去了花厅,正是一袭黑衣银簪的左都御史夫人,张采岚的生母。
不同于上次来帝姬府求情时的光景,左都御史夫人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双颊深陷,眼神里有了许多陌生的东西。
她端端正正跪下,“求殿下为我儿主持公道!”
在张采岚嫁给独孤逐后,督察院几乎成了独孤逐的一把刀,没少折损太子党的人。今日左都御史夫人跪在这里,倒有了几分走投无路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