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一直抱着手炉,如今掌心还有余温,却也不算太热,独孤遥干脆抬手在唇畔给他呵气,“怎么总是这么凉啊。”
原来的时候,虽然也是寒凉,但抱着手炉暖一暖,总能缓和些。如今却冷得像是寒冰,怎么都温不热。
萧悲迟笑着,任由小姑娘抓着自己的手贴在脸颊上,“等天气暖和些就好了。”
独孤遥点点头,“方才来的是都察院的御史夫人,说独孤逐勾结封陵,五月就要起兵了。”
听到“五月”这个节点,萧悲迟微微蹙眉,思虑了一段时间,才开口道:“那这两个月就要准备起来了。”
独孤遥“嗯”了一声,突然松开萧悲迟的手。
萧悲迟心中闪过一丝失落,却还不待反应,小姑娘就转过身,一把抱住了他消瘦的腰身。
“如果真的乱起来,我有点害怕。”她小声说,“你……替我保护好阿衍。”
萧悲迟点点头,“会的。也会保护好遥遥。”
独孤遥眼底闪过一丝怅然,却还是笑起来:“嗯,好,我相信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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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涉及封陵与察合台,萧悲迟也慢慢忙了起来。独孤遥怕他累到,有时也分担一些,却又要忙帝都的事情,连带着阿衍都受了冷落。
这天傍晚,独孤辽来帝姬府一道商议政事,独孤遥终于能稍稍抽出点时间,陪阿衍温书。小家伙正比着萧悲迟批完的折子学着写策论,写着写着突然停下笔,抬起头:
“娘亲,爹爹是要回北疆了吗?”
“嗯?”独孤遥不明所以,“萧叔叔没说过啊。”
“……这样呀。”阿衍松了口气,“我以为爹爹要走了呢,还想问问娘亲,这次还能不能和爹爹一起回北疆。”
小白眼狼,独孤遥在心里笑着暗骂,在萧悲迟身边待了没几个月,现在就成了“回北疆”了。
她揉了一把儿子的小脑袋,问道:“萧叔叔说什么了?怎么这么问?”
阿衍歪着头,笔杆敲着小脸儿回忆了一下,“爹爹和阿衍说了……说了以后回北疆的一些事情,有狼符,还有内阁什么的。”
“狼符和内阁?”独孤遥微微蹙眉,“这些不都是可汗的事务吗?”
阿衍摇头:“不知道。爹爹只是说要阿衍记住,以后用得上。”
独孤遥的心重重坠了下去。萧悲迟有意将阿衍立为储君,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可萧悲迟还这样年轻,正是青林翠木高山巅的时候,怎么会做这样漫长的打算。
“娘亲?”
阿衍伸手去拉她的袖子,“阿衍说错话了吗?”
独孤遥回过神,低头对上阿衍那双酷似封疆的眸子。她笑了笑,“没有,没有。”
一直到酉时,把阿衍哄睡着,萧悲迟和独孤辽都没有从书房出来。独孤遥进去时,萧悲迟和独孤辽对坐在软榻上,都在单手支颐,神情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