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样乖巧,独孤遥的心中酸涩更甚,她应了,“不用担心,没事的。”
阿衍抬起那双酷肖封疆的眼睛,他点点头,“好。”
===
独孤逐在树下,拿着他的那把匕首,在摇篮的栏杆上慢慢地雕着云纹。
星洲在他身侧的躺椅中,身上披着独孤逐的狼裘风氅,隆起的小腹上搭着一柄玉如意,侧头看着他。
“只用云纹和金银藤吗?”她看着,“万一是个男孩怎么办?”
“不要男孩。”独孤逐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地将纹饰上浮着的木屑拂去,“女孩好,像星洲。”
星洲失笑,她伸手去拉独孤逐的袖子,“我看看你的手上的伤。”
她说的是前几日独孤逐做摇篮时的一道划痕,当时出了点血,独孤逐毫不在意,反而是星洲一直惦记着。
独孤逐听话地放下匕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抬起来给星洲看。他的耳朵红了红,低声解释道:“已经快好了。”
星洲“嗯”了一声,莹白的指尖慢慢摩挲着那道暗红的痕迹。
“我……”
独孤逐刚要说话,长随打扮的亲卫低头跑进来:“君上。”
只这一句话,既没有口信,也没有回告。独孤逐却了然了,他看了亲卫一眼:“等着。”
星洲很识相地松开手,独孤逐回过头,俯身吻在她的耳畔,“铺子里的事,别担心。”
他起身拂去身上的木屑,对亲卫道:“出去说。”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的月亮门外,星洲慢慢撑着扶手起身,掀开腿上的风氅坐了起来。
躺椅边,独孤逐给她把绣鞋摆好了,脚一踩就能蹬进去。她托着肚子,心跳快如擂鼓,快步向小径走去。
“……这是封陵的意思?”
隐约地,独孤逐的声音从枝叶茂密的早园竹后传来,“五月初九寅时,点兵五百,劫住去见萧悲迟的独孤衍?”
星洲心下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踩到枯叶上,发出一声脆响。
亲卫的声音立刻没了,他拔剑,“有人!”
独孤逐挡住他的手,静静听了一会儿,才道:“也许是跑进来的狸奴。”他回过头,“封陵还说什么了?”
“萧悲迟要留活口。”
独孤逐沉吟片刻,“好,我知道了,就按照之前布置的准备吧。”
亲卫衔命下退下,独孤逐却没有回内院,而是往前院儿去了。
他是要去书房。星洲屏住呼吸,提起裙摆,匆匆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