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几年的日子不过是幻梦一场,梦醒来之后,她仍然在冰冷的大营里,故人长绝,国破家亡。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的女官小心翼翼开口提醒道:“殿下,时辰也快到了,还要进宫面圣呢。”
“嗯。”独孤遥回过神,“让人准备下去吧。”
与此同时,京兆府的花厅中,亲卫按着剑神色匆匆而入:
“可汗,殿下,独孤衍的马车已经出门了。”
他的面前,封陵与独孤逐相对而坐,中间的小几上摆着半面残局。
封陵一手把玩着佛珠,一手执黑子,慢慢敲着桌案。他没有抬头,随口道:“知道了,派人准备下去吧。”
亲卫领命下去了。
接着,封陵手起棋落。
独孤逐抚掌赞道:“可汗这一着甚妙。不过——”他从玉盘中拿出一枚白子,落到黑子之上,“若本王以此行,可汗又该如何应对?”
封陵眯起眼,仔细观察着棋局。正欲落子,突然从外头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亲卫,气喘吁吁:“殿,殿下,不好了!”
他“扑通”跪在地上,“太,太子突然带兵,将夫人的别院儿围住了!”
说到这,他将身子伏得更低,止不住地颤抖着,“……满院刀光,夫人受惊,怕是动了胎气!”
独孤逐猛地站起身,“哗啦”一声,膝盖上的棋谱被打翻在地,“怎么回事!”
亲卫又重重磕了几个头,“求君上回去看看夫人吧!”
独孤逐望向封陵,“可汗,恐怕本王要失陪了。”
封陵没动怒,而是点点头,反正独孤逐的兵已经给了他,如今独孤逐在不在倒也无所谓:“快回去吧。”
独孤逐颔首,没再多言,就急匆匆和亲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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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宫,独孤遥并未直接去养心殿,而是先去了东宫。独孤逐对着满书案的奏折发愁,看见独孤遥之后怔了一下,“遥遥?你怎么来了?”
独孤遥笑了一下,神色很轻松,“进宫面圣,顺便来看看你。”
“这样啊。”独孤辽放下心,注意力又转回到满书案的奏折上,忍不住倒苦水,“局势越来越危险,父皇是铁了心要迁都,怎么还禁得住这样折腾。”
独孤遥走到他身边,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等一会儿去养心殿…… 我劝劝父皇。”
“劝……也用处不大。”独孤辽倒也没指望独孤遥一劝皇帝就能想开,“有独孤逐这么快的一把刀,谁逆了父皇的心意,就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