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哭着摇头,“不要,不要…… ”
“别哭……”独孤逐已经说不出话了,薄唇开合,他气若游丝,竟然还笑得出来,“不要哭…… ”
星洲拚命摇头,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想拦住你……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独孤逐轻声说,“不是这样的……”他笑着,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要抬起来,为星洲擦掉眼泪,却已经没有力气了,“不是这样的……”
“我早就知道……你猜到了我的身份……”他歪头,又咳出一口鲜血,“也知道……这是……你和小九儿设的局……”
“可是我总要来的……”独孤逐笑起来,“毕竟……是你想要我来的。”
他看着她,眼中只有眷恋和不舍,“你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既然她要他死,他就去死。
星洲怔住了,接着,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
“不,不要,我知错了,”她哭着,“求求你,求求你……别丢下我,求求你,小应……”
她甚至徒劳地伸出手,想要去捂住独孤逐胸口还在汩汩出血的伤口。
他的身体那么冷,星洲颤抖着,执起他的手,哭着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想要再温暖起来。
独孤逐吃力地动了动手指,为她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别哭……”
星洲哭着摇头,独孤逐垂下眼,看到她手腕上的烙印,还有露出来的那串佛珠,突然很释然地笑起来。
“那天在报恩寺……我跪了好久好久……这辈子太苦了……我想和你……求一个…… 来生……”
“若有来生…… 星洲……再……带我…… 回家吧……”
独孤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双手重重坠下,再也不动了。
晨光落在他平静的脸上,远处隐约传来鸟鸣,新的一天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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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逐死于荣仪的剑下。
前几日,得知五月初九独孤逐要劫持阿衍的消息后,星洲立刻通知了独孤遥。独孤遥派荣仪假意围住京郊别院,本意是把独孤逐调虎离山。
哪知独孤逐只身回府,看到荣仪也没有惊讶,而是直奔星洲。就在他背过身,执起星洲的手腕,去摸她的脉相时,荣仪提起剑,刺穿了他的心口。
消息传到宫里,皇帝悲痛欲绝,罢朝一日,废太子的诏书自然而然也就作废了。
独孤遥与独孤辽去京兆府处理后事,两人走进独孤逐的书房,登时怔在原地。
那枚能够调动百万雄师的虎符,就静静摆在他的书案上。
旁边是叠放整齐的亲王章服,还有九旒玉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