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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厅内,在两位女士离开后,洛伦·弗罗斯特轻轻敲击着桌面,城堡中的灯光随之一盏接一盏的暗了下来。
月光将窗外的树影长长拖入房间,树梢的阴影畏惧地停留在他脚边,从中抽长出一个瘦高的男性身影。他谦恭地向洛伦·弗罗斯特伯爵欠身行礼。
“吩咐下去吧,我们的舞会,就要开始了。”伯爵摇晃着酒杯轻笑。
潜伏在暗影中的子民蠢蠢欲动,仿佛已为这个消息兴奋起来。
“今年大家一定都会很兴奋,”男仆躬身道,“您已经许久没有亲自邀请客人了。”
伯爵发出一声低沉的哼笑,像落石从洞窟中传出的回响。这其中蕴含的些微可怖寒意令男仆更深的弯了弯腰。
“尤兰德,我不希望出现任何一个蠢货,”他听见伯爵轻柔冷淡的声音,“那会使我感到非常、非常遗憾的。”
他放下酒杯,杯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小的脆响,却在这沉寂的古堡中显得如此鲜明。所有蠢蠢欲动的黑暗都重新乖顺地安静下去。
“我会警告他们的。”尤兰德·弗朗辛在得到一个手势后,消失在了树影里。
至于那曾经使洛伦·弗罗斯特伯爵感到非常遗憾的蠢货,自然是已经永远无法出现在他面前。
最多颠簸起他的些许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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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里思特领业已戒严。
在那三个领主前两个好歹还装模作样地做出点抵抗的布置,而第三个,在听闻前两个领主的准备后,就以度假为由,收拾好东西带着自己的财富与家人跑了,只留下领地内茫然无知的民众。
他们在黑暗侵蚀到眼前时,才惊觉自己的领主并非出门度假,而是抛下他们逃跑了。没有人能组织起有效的防护,卫兵们没有接受到命令,他们同所有人一样不知所措。
在失去了罗伊斯大公数十年安稳有力的防护后,这些被他庇护在身后的人们早已失去了战争意识,只好拖家带口的向东方逃亡。
而后,他们就撞上了早已戒严的佛里思特领。
洛伦·佛里思特站在高塔上,灰蓝色的眼睛沉静地望着拥堵在城门外逃难的人们。
他令士兵们使这些民众在城外搭起临时居所,按照领到的牌号一户一户接受检查,身上没有牙洞的人被准许进入,但需要交出所有的财产这些东西会与他们的姓名一同登记,在经过检查后返还。
而在此之前,佛里思特伯爵会为这些两手空空的人安排工作,那报酬足以使他们得到能够生活下去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