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弗罗斯特饮了一口杯中殷红的酒液,色彩浅淡的唇在酒液沾染下显出惊人的危险艳色,半阖的眼睛既像厌倦又似期待。
月与星的光照看着大地,从墓园流淌过的微风盘旋在他指尖。
死亡的气息并不腐朽,可那冷寂与未知永远令生者恐惧。
人们总是费心竭力地保存那具空荡荡的躯壳,仿佛这个注定腐朽的躯体能够重新延续生命。
拥有越多的人越恐惧死亡,地位越高者越重视墓葬。他们把墓穴打造得坚实华美,用昂贵舒适的棺材盛装本该回归大地的垃圾,直到黑暗横空降临。
生者们对活尸的恐惧轻而易举就压倒了一切,那些衣衫富丽的人费尽心思为自己打造死后的王国,却又被不留情面地从墓穴里拖出一一焚烧。
沿袭了无数代的墓葬习俗就此被改变,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都免不了在历经火焰后,化作一蓬干净的灰烬回归大地。
这本没什么不好的,但似乎却将那些高位者对自己死后的幻想与抚慰狠狠地撕扯了下来。
恐惧使人疯狂。
洛伦·弗罗斯特饮尽酒液,在那殷红剔透的液体重新在杯中打着旋上升时,任由思绪下沉到七百年前。
七百年前的佛里思特领在战争中生存。
没有人认为佛里思特领能够仅凭自己抵御得了吸血鬼们,没有人不需要佛里思特领建立起新的边界线。
罗伊斯公国的摧垮将危机感递到了每一个人的鼻子底下,早已习惯边境墙守卫的人们恐惧再一次面对战争,更恐惧新的边境再次倒下。
于是,这就成了佛里思特领最大的筹码。
然而如果没有恰当的引导,人们天性中的逃避与推诿会毁了它的。
艾琳就是为此前往瓦尔顿领的,她足够聪明又有能力,更何况还有她的父亲瓦尔顿侯爵的帮助。一切原本都很顺利。
教会是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他们的援助至关重要,但洛伦·佛里思特不可能让教会像在插手罗伊斯公国那样与自己的领地紧密相连。
他所拿出来的那些铁制符文与新的阵法是吸取了得自吸血鬼的知识而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