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便能够改变一个人,但也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被改变。
“不。”她当时这样回答。
“好。”她看见他露出个浅淡的微笑,只一瞬间后,他就再次成为了她所熟悉的那个弗罗斯特先生。
月轮浑圆,今夜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夜,明澈的月光照亮车前的道路,泽尼娅一路驶到山下。
夜风回转,穿过车道、拂过林稍,最后飞到城垛上,将整座山林的信息带给这里的主人。
月光笼罩着领地,伯爵注视着山林。
埃弗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父亲身后,神情里带着几分餍足。
他看着那条蜿蜒向下的山路,问道:“要把她留下吗?”
“不必。”伯爵说道。他转过头,看见埃弗里的模样,不由得笑出来,“你倒是玩得很开心。”
埃弗里耸了耸肩。舞会仍在继续,并会持续一整夜,不过他们也没必要总待在那里。
每一次舞会举办的间隔并不一定,有时是五年,有时是三年,更短或更长的时间也有。
除去超凡衰退的那几百年,伯爵的舞会也已经举办了近百次了。谁也没必要每次都从头一直待到结束。
不过,那些后来在舞会上转化的新族裔们大多都不会中途离开如果他们之后还能够接到舞会邀请的话。
这里是他们接受转化获得新生的地方,对他们别有意义。
因为那不只是新生,还是他们以人类的身份死去的地方。
费尔奥娜同样离开了舞厅,她来到了城堡中的一处庭院里。
柔软的草地沾着露水,一株倒下的树身被削出光滑的平面与靠背充作座椅。
费尔奥娜在树身上坐下,她闭上眼睛。
这里,是她七百年前见到伯爵的地方,也是她死去的地方。
第99章
七百年前的庭院里, 细草柔软,阳光温暖。
费尔奥娜在这里见到了洛伦·佛里思特,当时她在想什么呢?
太过久远的记忆模糊如隔着一层白纱,像纸张上逐渐淡去的字迹, 就算在漫长的岁月里, 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描摹, 虽然痕迹深重, 却也不免变了形状。
边境墙被重新收复,战争告一段落,这本应当是苦难的结束, 人们本该重新收拾起支离破碎的生活。
但国王下了那样一道旨意。
费尔奥娜是从极远的地方赶到佛里思特领的,那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