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关系有什么问题呢?
没有问题。
段安北想,我又不会借此欺负他。
陈念南小心翼翼没关系,他大胆就可以。
黑云一点点地飘开又散去,陈念南扭头,看见了一轮皎洁的月亮,很圆,很大,像清杭楼道里的那一轮,也像段安北眼中的那一轮。
“彻底地、真实地在一起。”陈念南呢喃重复。
“对。”段安北说。
“我好喜欢你啊,段安北。”陈念南鼻尖一酸,他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自从他连续三天被喂下馊馒头,陈念南的泪腺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他想说“好啊”,可又总觉得不对,嘴唇翕动半晌,想起来了:“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段安北?”
应该由他来说的,应该要段安北答应才对,决策权应该都在段安北手里。
“好啊。”段安北笑起来,“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在一起吧?”
他的神明给了他同等的权利,要他跟自己一起抉择。
“好啊。”一滴清泪从陈念南的眼角滑下,十三岁那年落下的雨埋下的种子终于在五年后破出了芽,从眼角到下颚,像割开了过去和现在。
段安北笑起来,说花很漂亮,他很喜欢。
陈念南的声音都柔软了起来:“喜欢就好。”
电话打了很久,陈念南也不知道他们絮絮叨叨半小时究竟说了什么,但就是聊了,聊了半小时,从段安北发现宿舍的墙根裂了条纹,到陈念南说榆树下的小花儿只开在没罐头的那一边,什么都说,什么都聊,像场梦一样。
直到电话挂了,陈念南走在渭华大学的香樟道上,还在游神。
“安北?”
一声呼喊把陈念南拉回现实,冷劲儿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熟稔装出的迷茫。
“这儿呢。”一个人站他面前挥了挥手,“我都快挨你脸上了都没看见?”
陈念南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渭华大学的学长还是一块儿辩论的辩手。
“想题。”陈念南笑笑,“想入迷了。”
方榆辰乐了:“你来我们这儿打辩论?”
是学长。
陈念南点点头:“是。”
“做题做不出,来散心?”方榆辰说,“来了渭华也不找我带你逛逛,吃晚饭了么?我跟词儿要去吃饭,一块儿?”
词儿?cier?
陈念南地道南方人,听这个儿化音愣是没听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