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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筠勉强吃了几口,又躺回去。

长世便知道她吃的不开心,又出去,去灶房给她下了鸡丝面回来,上面漂着一层油花和翠绿的几点香葱,鲜香扑鼻。

毓秀跑来阻拦:“这么油腻的东西也是给她吃的?只怕她闻了想吐,赶紧拿出去罢。”

林长世却执意端到青筠面前,她想吃什么,他难道还不清楚?

一刻钟后,阿媛端了只空碗出来,毓秀和二婶看的两眼发直。

可谁不愿家里的产妇多吃呢,一碗鸡丝面下肚,青筠的面色总算好了一些。

毓秀才提出:“弟弟,大名不着急,先给孩子取个乳名儿?”

林长世一拍大腿,这时才想起还有个孩子,四下乱找。

一屋子的人被他的憨相逗得笑得直不起腰,忙跟他说:“孩子已经被奶娘抱去洗澡了。”

“哦——”林长世松了口气,坐下来开始想名字,想了半晌,又问:“是小子还是姑娘来着?”

众人:“……”

二婶忍不住又抽了他一掌:“都说了是母女平安!”

林长世给女儿取了一个“琛”字,琛姐儿,意为珍贵的宝物。

写信给林长济,毕竟是林家这一辈第一个女儿,想让林砚做主取个大名儿,林砚觉得琛字很好,就叫这个字吧。

林长世收到回信,立刻开祠堂将林琛写进了族谱。

林砚又让他趁早进京参加会试,可是林长世新婚之后就一直忙着准备秋闱,眼下刚得女儿,只想守着妻女好好过日子,半点进京赶考的心气儿也没有了。

再说他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凭他死背程文的笨办法,糊弄过乡试已是祖宗保佑,想要照本宣科去应付会试,简直是痴人说梦。

嘴上说着没有把握,想再多读三年书,其实想止步于此了。

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进京。

山高皇帝远,林砚和林长济谁都拿他没办法,只好把多余的心力都用在督促林长安的功课上。

林长安:???

首先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说起林长安,实在是生不逢时。

国子监的学生统称监生,究其生源,却分为举监、贡监、荫监、例监四类。

举监生是从会试的落地举人中选拔“年少质美”者入监,一般是二十五岁以下的资质尚佳者;贡监是由地方府州县学向国子监贡送优秀生员,此二者是真正在监读书,一心考取功名的。

荫监,顾名思义,祖上有军功或以身殉国者,凭着祖荫入监,或在京三品以上官员,也可以荫一子入监,他们本就出身勋贵世家或累世官宦,前途自然不在话下;例监,就是林长安这样,以缴纳钱粮入学的生员,其中不乏商贾之子、游荡之辈,以及被革生员,生源质量摆在那里,名声自然不会好。

之所以说林长安生不逢时,是因为在他之前,大部分的例监只是混个文凭,不需要在学读书。后来例监的名声越来越差,影响到整个国子监的名声,以及朝廷的声誉,皇帝决心整改,不单是国子监的官员,连北直隶提学道官员都被大换血。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了捐监生的头上。

要求所有捐监生按照学规出勤坐监,无故不得缺勤,事假不得超过三日,每月只有望朔两日给假,功课繁重,辛苦枯燥。

回到家里,还要被两位进士盯着背书习文,因为国子监也是分年级的,成绩最差者分入正义、崇志、广业三堂,学期一年半,一年半后成绩合格者升入修道或诚心堂,学期同样为一年半,最后才能升入率性堂,学期一年,顺利毕业后方可参加吏部的铨选,获得官职。

为了督促林长安在三年后顺利升入率性堂,两位进士老爷携手为他罗列了满满两大页学习计划。

孩子都快学傻了。

第53章 、兵临城下

从夏秋交接之时, 边关的军报一日不停,北漠阿吉纳部犯边,抢夺财产、人口。

只因河套这个区域, 本是属于国朝的, 起先, 北漠人时常串门,烧杀抢掠, 无恶不作, 对这个散漫粗鲁的部落,朝廷越发力不从心,最终,放任河套被外族占为己有。

久而久之人们发现, 放弃河套实在是一个致命错误——河套是通往京畿的咽喉要道, 是京畿重地的门户,有了它,北漠人抢夺财产就更为方便,每每侵犯内地, 都得将朝廷折腾的死去活来。

这一折腾, 就到了年底。

皇帝在位的三十余年以来,多次下令进行“剿套”, 阵仗每次都很大,也耗费了无数钱粮, 可次次收效甚微。

祁嵘拿这件事在学堂里问师傅, 孙师傅命他不要妄议朝政,李、周二位师傅拿他当小孩子随意糊弄, 最后还是问到林师傅头上。

林长济不知兵事, 但他还是理出这段时日的邸报与他们共同讨论, 并要两个小学生将自己的想法写成策论,他可以代为程奏。

祁屹很快写就了一篇,林长济看过后,觉得中规中矩,多是些人云亦云的话,但他毕竟还是十来岁的少年,能有这个笔力已是难得。

祁嵘就有些麻烦了,他既想阐述自己的观点,又一心藏拙,坐在原地天人交战一番,最终还是落了笔。

“天下黄河,唯富一套,河套外连西海,内构大同,地广田腴。寇据河套,草原蛮族便可长驱直入,实为国朝之久患也。”

“然驱数十年盘据之兵,谈何容易,故不若修墙筑边,但延绥一带,地势延漫,土杂沙卤兼,居民隔远,最为荒凉,但可就要害修筑。宜令总督与诸边臣悉心图议,务求长算。”

祁嵘有意卡着下学的时间写完,写完就跑。

林长济看着那篇策论,反复看了三遍,才相信它出自一个十岁孩子在手笔。

全文八百余字,不是在振臂高呼“收复河套”的口,而是主张循序渐进,在河套地区修建一座城墙防线,以防御北漠敌族进犯中原。这固然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却是眼下最简单易行,也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内阁六部之中,也有持此观点的部堂高官,大致意思与祁嵘接近,只是内容更为详实,但他们是两榜进士,料理国事几十载,岂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可以相比的?

能不受他人影响,独立的阐述观点,已经很了不起了。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林长济心中唏嘘一声,想称赞祁嵘几句,却发现后者已经不见了踪影。

跑什么呢?又没写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林长济十分无奈。

又见祁屹仍坐在原处,翘首以待,在等他的点评。

林长济又将两篇文章摆在一起,祁屹的文章在祁嵘的对比下实在黯然失色。

但他仍是称赞道:“世子此文,遣词造句无误,书理纯密,韵脚自然,已颇成气候了。”

祁屹觉得祁嵘一向不靠谱,不相信他会写出什么可堪入目的东西,听闻师傅的夸赞,难掩得意之色,起身笑道:“师傅谬赞了,还请师傅代我兄弟二人上呈所请。”

林长济称一定,便下了课。

次日,两篇文章就出现在皇帝的案头。

皇帝召来林长济,沉着脸问他,祁嵘的文章是否夹杂了他的意思。

林长济矢口否认:“臣一介翰林,不知兵事,从不敢妄言军务,两位世子所言,皆是他们自己的见解。”

皇帝面色稍霁,对着那篇文章又看了两遍。

朝事总有理清的一天,边患总有解决的一天,可是做过皇帝的人都知道,为国家培养一个英明的后继之君才是难如登天的。

苍天有眼,要为国朝降下一位中兴之主了吗?

“朕上次问他,他说仍在学《论语》。”皇帝道。

林长济据实奏对:“世子对臣也是这样说的。”

“可他为什么要藏拙呢?”皇帝又问。

“这……臣也想不明白。”林长济搪塞道。

“不论如何,总是列祖列宗有德啊。”皇帝喃喃自语,却也不再纠结他欺君的罪过了。

林长济闻言面无表情,假装自己不在现场。“林卿。”

“臣在。”

“你有功,”皇帝又对刘佰道,“开内库,赐银百两,绸缎十匹。”

“谢陛下赏赐。”林长济撩襟欲跪。

“免礼。”皇帝抬手命他起身,又添道:“此事不足为外人道,免生枝节,朕的意思,你明白吗?”

“臣遵旨。”林长济恭敬答道。

他当然明白,皇帝和群臣对太子的病仍抱希望,从礼法上讲,只要储君一日在位,任何人都不该有多余的想法,即便是皇帝本人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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