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外滩，BVLGARI酒店。
晚上九点刚过。
1315总统套房外的阳台，天空一片冷黑。
刚买了瓶可乐，程谦靠在温泉池里，眼神发散的看着飘向半空的热气。
嘟~
搁在胳膊旁的手机冒出条消息。
程谦本来发散的视线，渐渐变得有神，眉头也随之轻轻皱起。
“宝贝，我好像怀孕了”
再次确认了一下发消息的对象。
程谦轻轻放下手机，眯上了眼睛。
十几分钟后，手机默认的来电铃声响起。
程谦有些不耐烦的接通。
对面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鲜榨的凸顶柑。
“宝贝，我到家了，你在忙吗？”
又看了一眼聊天界面。
程谦没忍住失声一笑，但语气平淡，“没呀，什么事”
“我，我测了一下，好像是阳性”
“验孕棒jpg”
“宝贝，我妈又问我了，过年带不带男朋友回去”
看着聊天界面上，一深一浅的两道红线。
程谦有些哭笑不得。
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大老板，但几百万的流动资产是有的。
这才谈了多久，有半年吗？
让程谦哭笑不得的，倒不是对方这上赶着要闪婚的劲儿。
是对方觉得自己一点常识都没有。
要不就是对方觉得，自己不认识护舒宝卫生巾？
照胡万的说法，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看程谦沉默。
手机对面软软的声音响起，十分真挚。
“你睡觉习惯一个人睡，我知道的，你没有安全感”
“你压力大，经常失眠”
“你从不说甜言蜜语，但每次过节，都会给我准备惊喜”
“每次我都很感动，但其实相比较这些，是我能感觉到你爱我”
手机那头，输出不断。
程谦终于出声，嗯了一下。
推波助澜似的，把气氛烘托的越发深沉。
“程谦，咱们结婚吧”
可程谦语气淡然，“咱们分手吧”
接着挂断了电话。
如果对方说什么，程谦就信什么。
那程谦宁愿相信自己是秦始皇。
聊天界面，消息轰炸机般来袭。
程谦拿起手机，朝着不远处的游泳池扔了过去。
备用机，程谦还有好几个。
随着噗通一声。
空气渐渐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很明显，程谦挺渣的。
所以他从不招惹好姑娘。
说是这么说，但就像好男人一样，好姑娘程谦还真没碰到过几个。
两情相悦嘛。
大家都一路货色，谁也别说谁。
而且程谦也并不觉得，他谈的都是什么坏女人。
每个人成长的环境都不同，条件都不一样，选择自然也就不同。
程谦只有一个原则，别想着让自己喜当爹就行。
就拿刚才的事来说。
就算是真怀孕了，孩子是谁的，也不一定呢。
程谦能做的，就是擦亮眼睛，别真碰上毒王，把防护措施做好。
......
都说骗人先骗己。
程谦睁开眼睛，眼神茫然，看向冰冷的天空。
作为一个男人，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一个念头，不知穿越了多少时光，在程谦心里恍然出现。
他是什么时候失去这个想法的，他记不起来了。
想起来的，是他毕业之后，奋斗的那些年，一点一点重拾的尊严和体面。
偏头痛，腰间盘突出各种小毛病。
名利场的尔虞我诈，还有越来越有限的精力。
他幸福吗？他想。
好像挺幸福的吧。
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在一线城市，也算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