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武官众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是他们该报效大晏的时候了,依臣之见不如让一将军携兵追上,将他们给……”
“放你他娘的屁”那文官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班的一武官便狠狠地啐了一口。“你说追就追?合着伙你在京都待着不会死就不怕死是吧,一身酸腐味,你懂什么是用兵打仗吗?”
被骂了的文官也不退让,贵在御下就回了个半身开始骂。
两人一来一回谁也不让谁,似乎全然忘了眼下是在上早朝,而大晏此刻的九五至尊还端坐在御座上。
太上皇无心朝纲已久,朝中群臣早就生出了自个儿的心思,肚子里藏的算盘是比谁打得都响。
常言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今日这文臣所言,不知是真的为大晏、为大晏的百姓做打算,还是另有所图,那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晏悯能过容忍这些,他晏淮清是万万不能。
做皇帝并非他所愿,然而也绝不会敷衍了事,他总是要给这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的。
今日早朝再多说也无益,让御史与鸿胪寺记下了这在早朝当中争吵的二臣,按律法进行了惩处后,便宣退朝。
鸿胪寺官员唱奏事毕,晏淮清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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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罢,一日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待处理的事情也还有很多。
回到了乾清宫,甫一坐下,就有小太监说,太师邬修明正在殿外等着他。
他揉了一下额头,“将太师请进来吧。”
自打他与柴源进联系上,以不得公之于众的方式坐上了皇位之后,邬修明就常在他的面前叹气,仿若要用这些来时刻地地提醒他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不光彩、不正当的决定。
晏淮清知道,但是晏淮清不得不做。
而他原以为以邬修明的傲气,在知晓他的作为之后会不愿再与他为伍,怎知对方也只是暗叹几声,未曾责怪、也未有怨言,仍旧扶他上位,并且助力良多。
当时的子卯叔,也是对方从南夷大将军手中救出的。
“老臣参见陛下。”邬修明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
他叫起了人,“太师免礼。”却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便是不用开口,他都能知晓邬修明要说什么,来来回回、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些话。
“陛下,与虎谋皮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需及时止损。”
邬修明让他觉得无奈而并非厌烦,很重要一点便是他懂得点到为止,每次并不会多说。
所以那么一句后,对方又说起了他事。“太上皇的那些人……也应当告老还乡了。”说着,邬修明在袖口当中掏了掏,拿出了一个文碟,打开了几寸,露出了里头密密麻麻的字来。“这些都是老臣今日闲着无事写的,陛下得空了可以看看。”
又说:“太上皇盛宠东厂,致使阉人当道、祸乱朝纲,如今李浔已死,那东厂理应重回其本职,只做个特务机构。或是陛下有他意,取缔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