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脚被踹开的时候,他人都还是懵的,含在嘴里的那半颗葡萄,不知是咽还是不咽。
“你……你是何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擅闯巡抚府可是重罪!”等回过了神,李桥就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还不快给本巡抚滚出去。”
念生跟座山一样堵在了门口,纹丝不动。“你就是甬州巡抚李桥?”
“正是本官,你既然知道,还不快……”
“哈哈哈,我找的就是你!”念生两三步向前就提起了李桥。
李桥本就瘦弱矮小,这些年被酒色亏空了身子,丝毫不是十五六岁的念生的对手。
“啊啊啊——”斜卧在榻上的美娇娘现在才反应过来,开始高声尖叫,然而并无人管顾她,念生只是将李桥半拖半提地带走了。
将人给拖到了前院也还不解气,念生左右看了看,直接将人给绑在了一块儿高立的假山石上面。此刻日头正胜、红日高悬,直直地照了下来灼伤人,李桥被绑着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虚汗,里衣被浸湿贴在身上。
念生左右看了看,发现人群里没有李浔,于是起了些小心思。
他握住木棍的手紧了紧,迅速攒足了力道,高高举起一下就砸在了李桥的身上,但又算准了的,不会让这厮受重伤死过去。
李桥的身子立刻躬了起来。“哎哟哎哟啊……”
有了第一次,那第二下第三下就顺手得多,不多时找着了技巧。
一边打念生心里头一边骂着,让这狗东西欺负他家老爷、轻视他家老爷,现在就要狠狠地教训一波。城门不开、荤腥不够、住处不给,想他家老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从前司礼监掌印可是一顶一的大官,如今公子坐上了皇位,他老爷还成为了将军。
他不想做个好人,为人处事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老爷给他们一家吃喝,请先生教他读书写字,虽然他没学成什么东西,可那也是真心对他好的,他知道。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样,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这才是真的。
只是念生没本事,只能这样泄泄愤了。
他这一下接着一下的,教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去,难免也引起了百姓的窃窃私语。
恰在此时,原先去着刘桥的士卒也回了来,好些人手中都搀扶着姑娘,林林总总约莫有个六七个。
“啊呀啊呀!”有眼尖的人一下便认出了那些女子的身份。“那不是刘老太家的孙女吗?不是说被那阉人强征去做妾了吗?怎的还在巡抚府啊?”
“可不止,那个女娃娃好像是前几年被带走的桂芬啊!”
“我就是瞧着其他的那几个也是眼熟啊,好像都是说被带走了的,这……这没死啊?”
被绑在假山石上的李桥疼都顾不上了,倏地睁大了眼睛,本就被亏空了身子虚浮瘦弱,这么一下像是眼眶承不住眼睛,要坠出来了一样。“这,这……不是的,这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