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气不过，挤出人群，“你是不是余经理亲妈？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那个时候余经理才多大？”
“哼！你知道什么？有钱人玩的本来就花。”
向东第一次见识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指着她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你也跟我儿子有一腿？”
向东直接被气懵了，“余经理才不是这样的人，你……”
还是潘杰上前把向东拉到了身后，冷冷地对上泼妇一样的女人，“闭上你喷粪的嘴，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你报啊！我怕你啊！”
最后女人被保安和两个男同事拖走了，两孩子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唯唯诺诺的低头跟在女人后面。
事情是季宴让陈远截的视频，余青礼愣愣地发呆，他低估了赵丽兰的无耻。
对那个女人的厌恶就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胸腔，捏着他的心脏，他像被人扒光了丢在人群中，每一道视线都带着唾弃和鄙夷，他拼命想逃出去，可他的脚却被一个只有半边脸的女人给紧紧抓住。
肺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挤压殆尽，呼吸拉扯着肺叶，像发不出声音的老式留声机“呲啦呲啦”的。
他无路可逃……
季宴伸手覆在余青礼的手背上，他能感受到余青礼淡定的外表下，内里的惊慌和恐惧。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出现在你面前。”
余青礼打掉他的手，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每个细节每句话他都没有漏掉。
直到季宴受不了抢走他的手机，把像木头一样自虐的人紧紧地搂进怀里，深吸一口气后，在他耳边轻轻安抚道:“青礼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余青礼这次没有推开他，那些被他尘封进心底的童年阴影，像尖刺一般突破记忆的封印，从心脏里面长了出来。
他的童年是在这个女人的咒骂声中度过的，人性至善锄强扶弱，人性至恶呢？没有定义，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余青礼他爸本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妈是隔壁村出了名的村花，长的高挺又漂亮。
不过他妈名声不好，辗转嫁了好几次，最后才嫁给了余青礼他爸。
余青礼他爸刚开始几年对他妈很好的，可惜他妈第三年的时候勾搭了回乡探亲的同学，被发现后事情闹的很大。
那同学也是有家庭的，他妈被打的半死丢回来余家村，余青礼他爸看她那么可怜又不计前嫌带她养伤治病。
可她好了又转身去勾搭了另外一个，还陪人家去了赌城，她的赌瘾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后来那男人嫌弃他妈花钱大手大脚就把她踹了。
她回来后跟余青礼他爸哭了一顿两人又和好了，后面生了一儿一女龙凤胎，本来以为终于可以过好日子了，谁知道她妈偷了他爸所有的存款去赌城了。
余青礼他爸找到他妈的时候，钱输光了不说还借了几十万的高利贷。
余青礼他妈被逼无奈求着他爸还钱，他爸没有被混混打了个半死，后来抢救回来的他爸瞎了一只眼睛，腿也瘸了。
从此以后他爸性情大变，终日酗酒打骂他妈。
他妈是罪有应得，可他爸喝醉了后神志不清连那两小孩也一起打，边打边骂小杂种，小畜生，小野种……
那个时候余青礼在读六年级，因为成绩优异他获得了季氏的资助，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爸，可回家看到的就是他爸把一家人齐齐整整地绑在一起，用刀子割着他妈脸上的肉玩。
“你就是靠着这张脸勾引人的吧？我让你以后还勾引……”
一块一块的肉被慢慢地剔下来，他妈的嘴里塞了布说不出话来，拼命地摇头，鲜血加眼泪鼻涕齐流。
“贱女人，让老子给别人养孩子，把老子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想跑？今天我就把你这张脸毁了，再把你的腿打断，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跑。”
余青礼不喜欢他妈，但这种事情他还是要去阻止的。
可他爸已经疯魔了，他还没挨到他爸，就被他爸一脚踹墙上去了，他撞到了脑袋，后来的事情他没印象了，只知道他爸后来死了。
最后的最后，他被季氏接走了，被他妈以二十万的价格卖给了季氏，至于季氏是把他拿去挖心挖肾还是挖肝割眼她全不在乎，她只知道她欠的高利贷要还了。
冷静下来，余青礼淡淡地开口，“她什么时候开始问你要钱的？”
季宴知道瞒不住了坦白道:“你读高中的时候她找到学校，她闹的太难看了，我爸就停了你的资助。”
余青礼气笑了，是他大意了竟然忘记了他妈那刻在骨子里的卑劣无耻了。
“你答应了她什么？”
余青礼高中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应该是被季宴私底下解决了。
“我答应她每年给十万块，条件是不准再出现在你面前。”
余青礼冷静下来的心思细腻的让人害怕，“你不喜欢我为什么结婚后每年要给她一百万？”
季宴顿了一下开口，“你是我老婆。”
“好，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她跟你也就没有关系了，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介入了，下次她再来找你，麻烦你报警或者让她来找我。”
季宴握在身侧的手用了几分力道，“青礼，你斗不过她的，让我帮你处理好吗？”
“帮我？你会没条件的帮我吗？”余青礼揉了揉眉心，“让我自己处理吧！”
余青礼下午又烧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时隔多年被他妈那张脸刺激到了，余青礼这次烧的意识都不清醒了。
拽着季宴的衣服叫他“爸”
“爸你看看我，我不是小杂种，我是青青，是你儿子。”
“爸你别冲动，我们说好的，以后好好过日子的。”
“爸，我求求你，我们放她走吧，我们不要她了。”
滚烫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季宴被烫的心悸，一句，“我不是你爸”卡在了喉咙。
沉默了半响，季宴给他擦拭掉眼泪，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乖，你不是小杂种，你是爸的好儿子，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一句“你是爸的好儿子”成功地取悦了余青礼，不再乱喊乱叫了。
季宴等他睡下来，从抽屉里取出药箱，一边给他贴降温贴，一边给他塞退烧药。
浑浑噩噩的余青礼感觉屁股一凉，下意识地拽住自己的裤子，意识在这一刻彻底清醒过来，烧的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季宴。
“你在做什么？”
季宴无奈地把药举到他面前，“是退烧药！”
余青礼不为所动。
季宴只好讲道理，“口服退烧药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了，还没过时限，暂时只能用这个了，要不然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余青礼听说去医院手就松了下来，转身趴进枕头里，眼不看为净。
可因为看不到，五感反而更灵敏，男人粗糙的手擦过他滚烫的肌肤，带起一阵熟悉又滑腻的触感。
“别紧张！”
余青礼羞愤欲死，拳头捏地死紧。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季宴弄的很慢，余青礼忍无可忍，开口:“还没好吗？”
余青礼的声音差点把季宴给整破防了，药掉了出来。
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季宴率先开口，“你别乱动，我再试一次。”
短短几分钟，余青礼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几乎是季宴一弄好，他就把裤子提上去，盖上被子连人带脑袋一起蒙了进去。
“我要休息了，你别在这里打扰我。”
季宴故作平静地摘了指套，“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余青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冬日慵懒的阳光和微风探进来，暖暖的落在脸上很舒服。
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支着脑袋看着他的人，桃花眼幽怨，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了，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余青礼。
“楚总？”
“你这没良心的，这两天电话也不接，你妈的事情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余青礼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楚霖前天确实是给他打了足足一百多通电话，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
余青礼捏着手机，抬头看着楚霖那张热烈的过分的眼睛，心虚地避开了，“对不起，手机应该是没电了我没有接到。”
楚霖委屈巴巴，“你就这样敷衍我？”
余青礼知道这家伙难哄，“我请你吃饭。”
“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