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管教?”
沈宁反问。
燕云澈则扬起了《御夫杂记》给她看。
而后便说:“定是最好管教之人,阿宁便信一回。”
沈宁苦笑不得地望着忽而死板一根筋的男子。
“知道啦。”
她这般说,燕云澈紧绷着的浑身方才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燕云澈。”
男子闻声,看了过来。
“我不想管教你,我想和你一起活着,活很久,很久。”
“若有朝一日,我死在途中,你便去另寻女子吧,不必管我葬在何处。”
“沈宁!”燕云澈这回真恼了,眉间愠色如穹顶之下散不掉的阴云,眉头也紧紧地蹙着。
沈宁却道:“若你先走一步,我也会如此,我会另寻其他的男子。这世上,优秀的男子和女子,有很多,或许情深缘浅,有缘无分,但总归能遇到情投意合的吧?”
“好。”燕云澈重新回答,语气万分笃定。
他看着沈宁的眼睛, 一字一字道:“若你我二人,谁死在途中,都不必伤怀,当摒弃过去,释怀情谊,而后重新上路。”
“这便对了。”沈宁笑意盈盈地抬起了手掌。
燕云澈看了下,方才无奈地与之击掌。
“把这药水喝了。”沈宁将药水推回到了燕云澈的身边。
燕云澈皱眉。
“不喝,我就喂给大白了。”
沈宁正色道:“我的余毒已清,采莲现在还在熬药汤,与你的霜毒相比,算不得什么。你若真想对我好,便要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再来护我,而不是放弃掉自己的药,任由自己的霜毒弥漫,把身体熬坏了,看我愧疚自责,你便能高兴了?”
燕云澈抿唇不语。
“喝不喝?”
沈宁厉声问。
燕云澈当即摘下了面具,端起药水打开瓶塞。
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喝掉了两瓶药水。
沈宁这才眉开眼笑,燕云澈在此,便跟着笑了。
“时辰不早,我回去了。”
燕云澈又坐了一会儿才走。
他走时的步伐很慢,不似快剑斩了张霁半截手掌那般的利落。
“汪,汪,汪汪。”就连大白都在他旁侧鄙视他。
“燕云澈。”
沈宁翻了一页心法。
燕云澈顿住,如老树般扎根在了原地。
“大白喜欢你,别走了,留下吧。”
“汪?”
大白和燕云澈一狗一人,不约而同,动作统一地回头看去。
沈宁唇角噙着清浅如水的笑,眼神干净,黑白分明,这坦然磊落的模样,倒是让煞有介事的燕云澈略显局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