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低沉,有些喑,继而说:“我与阿宁一道。”
“若能同道,夫复何求。”
沈宁勾唇一笑,面颊如春,明媚生辉,未施粉黛却也有着似若桃李的艳丽。
她原就是明艳之人,只是数年磨难沉淀,让她稳妥许多,却从未磨平过她的锋芒。
月满西山。
夜色凉。
差不多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彼此心里都有几分惆怅。
燕云澈的手凉了。
他继而拿出手炉,发现手炉也冷了许多。
“我去让十七换一个。”
“不了。”
沈宁拿过冷了的手炉,放置在一旁的角柜之上。
她重新握住燕云澈的双手。
冰凉如水。
“我喜欢冷一点的。”她说:“能让我时刻清醒也好。”
燕云澈抿唇不语,便这般望着她。
夏日便也罢了。
可这是凛冬。
旧岁夏时,炎热得很。
他时常看到沈宁在镇北将军府忙里忙外的,便想着自己双手冰冷,能为她降温也好,只是失了礼数,不合规矩,就只能远远地看着,如这几年春秋寒暑,斗转星移弹指便过。
他没想到的是,他能握住心上人的手,却是在不合时宜的冬天。
燕云澈头一回期盼夏日。
夏日,他的作用很大。
沈宁顿了顿,唇角噙着笑,接着道:“准确来说,只要是王爷,冷热都好。”
燕云澈心头一暖,如即将开屏的孔雀,很快便遏制了这份颇具激动的欢愉,轻咳了声,绷着一张俊脸,倔强地说:“等到盛夏,本王能冷一屋子,到时阿宁便可乘凉。”
沈宁怔愣,顿感好笑。
而在男人眸光灼热且满怀期许地注视之下,只得生生地收回了笑和嘴角想要抽搐的冲动,导致面颊还有几分僵。
“阿宁是在取笑本王?”他问。
一把年纪了,这般幼稚。
沈宁头疼,当即摇头否定,“不是取笑。”
燕云澈闷闷地垂着头,像是在俯瞰上京城湮在夜晚浮着月光的轮廓,又好似在面壁思过,小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阿宁。”
“嗯。”
“平安归来,活着归来。”
“好。”
“不要言而无信。”
“好。”
“……”
沈宁走下望月楼,燕云澈立在原地看她,几次欲言又止,终是缄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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