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有人手指沾水,弹奏玻璃杯。
几个透明的,琉璃水晶一样的倒立高脚杯,便是他的乐器。
跳跃的阳光是他的伴舞。
路过的人都拿出手机拍照。只有桑恬倚在季屿川的怀里,仿佛找到了港湾,睁着眼好奇又平和地看。
正巧弹玻璃杯的老人也抬头,对上两人视线。
用法语微笑着道了句,“la couple d'amoureux。”
桑恬还在怔愣,就听身旁一道磁沉的声线回他:
“Merci(谢谢)”
桑恬好奇,拽他袖角:“他说什么呀?”
季屿川低头,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勾到耳后,声线缓缓,“他说,一对璧人。”
男人款款的声线击中了桑恬心中某处,她别过头不让耳后的热红被看见,转而问:“你怎么还会法语?”
季屿川:“在美国时候,有很多搞学术研究的同门是法国人。有时候还会来英国和法国参加学术会议。”
桑恬掐他腰间:“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快说!”
季屿川抬头,视线正好触及到烟粉色晚霞交织的远方,闪着橙色灯光的小缆车,星斗一样挂在半空。
“我还知道这个缆车通向金丝雀码头,伦敦最繁华的金融城。那是整个英国治安最好的地方之一,我们的酒店就定在那边,晚上可以看伦敦夜景。”
桑恬不乐意,瞪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玩的不跟我说?”
表达欲严重不旺盛的理工男!
好玩吗?
季屿川被问得眉心一折,陷入浅浅思考。
大概是从前,他从未觉得这些有趣。
没有她的生活平淡如水,无论是在波士顿,还是在伦敦,对他来说毫无区别。
都是远离她身边。
但是如今不同。季屿川想着,环紧身边人纤细腰肢,语速不自觉的放缓,“以后我们可以慢慢说。”
桑恬哼声,心底某处被熨贴,又不愿意轻易承认,挑着眉毛:“你最好是。”
晚上回到住处,正是季屿川方才同她介绍的伦敦金融城。
金丝雀码头同维港有几分相似,高楼鳞次栉比,灯火通明。海港上商旅轮船,深夜会飘来聚会的浅浅歌声。
桑恬窝在季屿川怀里看了会,打了个哈欠,决定回屋睡觉。
男人倒是规矩。异国他乡,竟然订了两间房。
想来他们确实从他回来之后,还没睡过。
桑恬回头瞥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唇角微挽。
以这人以前的尿性,估计都要憋爆了。
现在在美利坚走了一圈,竟然突然学会尊重和小心翼翼了,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临关门,桑恬刻意向季屿川的方向勾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