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松了口气,道:
“既如此,臣等先去禀告皇太妃、皇后,稍后熬药,陛下须得再‘昏迷’一阵,待入宫后,才勉强苏醒……”
安顿了一阵,正要下车,朱由检又低声道:
“你们俩,哭着下去……”
这可把俩老头为难坏了,坐在一旁,想了半天伤心事,才勉强挤出几滴老泪,终究没过关,朱由检干脆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管辣根儿,不由分说,一人嘴里给挤了一大坨!
这下可好,俩人下车时,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涕泪横流,路都走不稳了!
俩太医在车厢里酝酿了这么久,女人们早就浣洗干净,都围在车外,老祖宗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他俩下车,却是这副模样,顿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就瘫倒在周皇后怀里。
完了,完了……
周皇后一阵无语,皇帝演戏,怎么太医也演上了?
俩老头辣得天灵盖都炸了,晃晃悠悠走到近前,“噗通”跪倒,眼泪、鼻涕、哈喇子怎么都收不住。
好半天,李太医才勉强“哽咽”道:
“陛下怒急攻心,呕血太剧,以致内腑受创,恐怕,恐怕……”
还恐怕什么?
老祖宗双眼一翻,顿时晕厥过去!
周皇后顿时气坏了,演戏就演戏,你吓唬老人家做什么?
把眼一瞪,怒道:
“好好说话!”
你不是该打配合么,怎么不哭?
李太医一愣,好歹孙太医人老成精,当即俯身道:
“娘娘息怒,臣等必当竭尽全力,只是陛下病重,经不得颠簸,须得缓缓而行,入宫静养,切不可再动怒了……”
周皇后脸色一寒,厉声道:
“在场的,都给本宫记住了,陛下只是怒极吐血,静养几日便可恢复,哪个敢乱嚼舌头,本宫立斩不赦!”
“呼啦啦”一阵,车驾周围顿时跪了一圈,齐声道:
“谨遵娘娘懿旨!”
干得漂亮!
朱由检在车厢里,默默竖起了大拇哥。
当真是小看了凤儿,这一手“欲盖弥彰”还真是及时,皇帝吐血在先,太医哭天抹泪下诊断在后,她这么一禁言,还怕旁人不信?
皇太妃晕倒,又是一阵忙乱。
周皇后、鸳鸯、琥珀、柳如是又纷纷涌上老祖宗的车厢,待孙太医行了针,老祖宗才“嗯”的一声,苏醒过来。
睁眼扫了一圈,不悦道:
“都围在这儿作甚,皇帝那边不管了?”
周皇后忙道:
“太医已行了针,安排去熬汤药了,陛下暂无大碍……孙太医说,陛下须得静养,不可动怒,过阵子便……”
“孙太医!”
老祖宗哼了一声,打断她问道:
“说实话,皇帝怎么样了?”
孙太医眼泪还没止住,闻言正好继续演,忙叩首道:
“臣等无能,陛下心脉、肺脉受创颇深,短期内非针药可及,只能先静养,好在陛下这些日子以来,身体愈发健硕,若调理得当,又不动气,将养三五个月,或许有起色……”
“或许?”
老祖宗勃然大怒,厉声道:
“你们这些太医,食君之禄,就是这么为君分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