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个混不吝?
管家皱眉道:
“王大哥,老爷去上朝了,即便回来,怕也到夜里了。你这又吐了不少血,哪里撑得住?不如,先……”
“出去,出去……”
朱由检作势烦躁起来,不迭声的撵人:
“孙大人让我走,我爬也爬出去死,绝不连累府上……孙大人不来,我就死在这儿,好叫人知道宰相门前,如此杀生害命!”
说着,又喷出一大口血。
淋了那管家一头一脸,那厮也吓坏了,忙道:
“哎呦,你别动怒,我这就去请老爷!”
不一时,大夫来了。
但朱由检不让人进门,谁进去劝,就含血喷人,众人都惊呆了,也不知这王大锤害得什么病,喷这么多的血,还能活?
大夫劝不动,管家又请老夫人来劝。
结果,还是一样——
含血喷人!
这要是在旁人府上,早就把朱由检拖出去喂狗了,但孙承宗家风极严,一旦被他知道,管家、门子都没好下场。
老夫人也没辙了,只好派人去请孙承宗回来。
再不来,这人要喷死了!
孙承宗正在内阁当值,一听府上要闹出人命来了,顿时火冒三丈,轿子也没坐,匆匆策马赶回府中,大步流星冲了进来。
一进门,顿时怒道:
“大夫呢,怎么不请大夫医治?”
夫人无奈道:
“这人非等老爷回来,大夫进来几次,都被他撵出去了……”
朱由检躺在床上,虚弱的说:
“请孙大人屏退左右,小人……有事禀告!”
管家脸一黑,怕是要告状!
孙承宗却是一愣,不顾血污走上前来,瞅着朱由检的脸,神情甚是疑惑,听声音像,这身材也像,可五官怎么不太对?
琢磨着那位还在南京,以为认错了,便摆摆手,道:
“都出去吧!”
众人都退了出去,朱由检轻笑一声,道:
“我化了妆,孙阁老不认得了?”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奏疏,正是秦良玉看过的那本,孙承宗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一惊,俯身要拜,朱由检却坐了起来,笑道:
“不要露馅儿,孙阁老先找个说话的地方!”
孙承宗疑惑道:
“臣府上不行吗?”
朱由检道:
“我现在是王大锤,孙阁老树大招风,多少眼睛盯着,还是稳妥些好,咱们去魏忠贤那,叫袁阁老也来!”
孙承宗点点头,便推门出去,吩咐道:
“来人,备马车,拿五十两银子,我亲自送王小哥回家!”
还是老爷有办法!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匆匆备了马车,送来银两,几个家丁送瘟神一样,恭恭敬敬把朱由检抬上马车,孙承宗也坐了进去。
马车一走,朱由检就掏出一个水壶,沾湿帕子擦了脸。
皇帝真容一出,孙承宗才彻底放下心来。
“陛下怎么回来了?”
朱由检道:
“叛军已围困南京,有堵胤锡在,拖几个月不成问题,朕左右无事,装病也无聊,干脆赶回来,跟皇太极掰掰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