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笑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原想东北酷寒,又屡降天灾,可存续建奴几年,以免亡族灭种……熟料奴酋皇太极如此悖逆,想菩萨也作金刚怒目,以震魑魅,朕也以直报怨,便率我大明儿郎,斩敌城下!”
话音未落,袁可立振臂一呼:
“吾皇圣明,大明必胜!”
建奴入寇以来,各镇守军望风而逃,至今无一捷报,都打到眼皮子底下了,你们是看不见,还是装看不见?
还大明必胜,哪里来的勇气?
群臣都有些尴尬,但皇帝的面子不能不给,只好齐声道:
“大明必胜,大明必胜,大明必胜……”
朱由检摆摆手,道:
“今日无大事,众卿各自回衙,各司其职。朕亲巡城防之后,或有旨意,建奴未至,诸位切不可自乱阵脚!”
群臣拜倒领旨,朱由检便与张嫣、袁可立出午门而来。
张维贤已率京营兵马全部入城,接管了城防,也伴驾而来,午门外停着一辆六御战车,是按朱由检给的图纸打造,前有六匹高头大马牵引,车有三丈长,上设华盖,四维蟠龙雕栏,极尽华美。
皇帝登车,懿安皇后在侧,孙承宗、张维贤在后侍立,朱由检手扶雕栏,默默按下遥控器,扭头看时,张嫣却神色如常,又调了几档,她也面不改色,这才收起了遥控器。
这妮子,今天没塞?
北京城本来人心惶惶,见天子仪仗出行,一开始也没人搭理。
渐渐的,人们发现不对劲儿了!
这一年多,祭祀太庙、社稷坛,包括大行皇帝移入陵寝地宫,都是懿安皇后主持,城中百姓大多见过这位貌若天仙的监国,但今日不同,她身边穿冕服的那一位,怎么看上去,像是皇帝陛下?
不是说……
皇帝死在南京了么?
看这阵仗,又不像假的,难道是谣言?
不一时,有人朝仪仗拜了下去,有人带头,跟风的越来越多,天子仪仗出正阳门时,半城百姓已经听说——
皇帝回来了!
街道上,顿时人山人海,百姓纷纷翘首观看。
待见了真容,顿时喜上眉梢,既然皇帝都回来了,这北京城自然守得住,若守不住,皇帝能饶?
一时间,纷纷拜倒,山呼万岁!
朱由检叫停仪仗,待四周安静下来,这才扶着雕栏喊道:
“诸位放心,朕既然回京,必然厉兵秣马,绝不让建奴越雷池一步!此次征战朕,不召民夫,不加兵役,乡亲们这几日只管吃好喝好,但有余闲,也可打二两小酒登城来看,看我大明儿郎如何屠虏,看我巨炮火枪如何灭敌,届时,朕当于德胜门,与诸位同饮!”
百姓所惧,一则城破,二则城不破。
城破之后,建奴必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堕入地狱。
倘城不破,按朝廷之前的惯例,必然广召民夫上城送死,旬月之间,妇失其夫,母失其子,何等凄惨?
如今皇帝亲口说,不召民夫,不加兵役!
还邀百姓上城,同饮同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那怕什么?
周遭百姓听了这一席话,顿时欢欣鼓舞,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这回可比之前响亮多了,声震四野!
在城里巡了一圈,得了不少欢呼,朱由检才下了马车,带着张嫣、袁可立、张维贤登上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