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也没闲着,眼见包围圈开始收缩,毛文龙两万东江骑兵开始从安定门那边迂回,当即下令,命城中剩余七万净军上城。
弓箭、火枪,瞄准建奴,也不管射程,先吓唬他一顿再说!
皇太极是疯了……
红着眼睛,一直怪叫着督军。
啃不下也得啃,左右是个死,不踩碎这龟壳,老子死不瞑目!
朱由检见建奴攻势不减,一时也没辙,只好举着高音喇叭,不断给铁桶阵中的将士灌鸡汤——
“玄武阵中,诸将士听着!”
“此役,诸位舍身往死,诱敌深入在先,为各路援军四面包抄,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当为首功,朕不会忘,大明也不会忘!”
“不要害怕,且守住阵脚,朕一定救你们回城!”
“两万东江铁骑已经跨过护城河,开始攻击建奴右翼了,龙骑军也快到西直门了,再坚持一炷香功夫!”
“毛文龙,你他娘的没吃饭么?”
“郝威武,给老子跑啊!”
听着皇帝在城上跳脚大骂,铁桶阵渐渐安稳下来,巨盾之下,士兵们惶恐之色渐渐敛去,听皇帝骂得粗鲁,不由笑起来。
皇帝着急起来,也跟咱们一样?
铁桶阵一旦稳固下来,建奴的攻势顿时一滞,那边毛文龙已率两万东江铁骑冲杀过来,跟其他几路兵马不同,毛文龙麾下这一年来,可没少跟建奴火拼,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痛打落水狗,谁会手软?
建奴丧心病狂的猛攻了一阵子,却连半块龟甲都没啃下来,包围圈反倒越来越小,背后、两翼都被射成筛子了……
代善哭了,一把抱住皇太极,嚎啕道:
“大汗,真的不能再打了!”
皇太极气的浑身发抖,怒道:
“不打,怎么办?”
代善劝道:
“大汗,此战我八旗精锐尽出,盛京那边只有阿敏一旗兵马,倘咱们都交代在这儿,一旦明军反攻,祖坟都保不住啊!”
皇太极冷笑道:
“投降了,祖坟就保得住么?”
代善道:
“明朝向来以大国自诩,从不杀降,且朝中大臣多贪婪昏聩,大汗以宗室计,忍辱负重,恳求内附为藩国,倘能换取一时罢战,许以金银,上下打点,假以时日,必能重返盛京!”
见皇太极面露难色,又给了一剂猛药:
“陛下留阿敏在盛京镇守,一旦你我不能回,阿敏必然篡权登基,皇阿玛当初对他父亲舒尔哈齐不善,此人得势,我等妻妾、子嗣必遭屠戮,皇阿玛在天之灵,如何能安?”
一听这话,皇太极顿觉一股子寒气从尾椎骨直透天灵盖儿,满腔怒火凉了半截儿,正待说话,忽听城头一声爆喝,声震四野:
“开城门,龙骑军出城,把大明英雄给朕接回来,一个都不许少!”
还一个都不能少?
一瞬间,皇太极又上头了。
大手一挥,厉声道:
“全军压上,再怎么着,也给老子吃掉这乌龟壳!”
玛德,这番话都特么白说了!
代善一阵无语。
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跟他置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