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说,张嫣又不好越殂代疱。
一时间,又胸闷起来,放下筷子,用犀利的目光杀他。
张维贤在下首陪着,汗都出来了。
皇帝、皇嫂这一对搭配,本来就显得突兀,此时皇嫂又是这副冤家表情,不由他不多想,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皇帝闹得是哪一出?
带着嫂子趁夜而来,就为饱餐一顿么?
良久,朱由检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吁了口气,笑道:
“宫里危机四伏,朕许久没吃这么痛快了!”
一句话,张维贤就跪了。
“臣等无能,让陛下受苦了……”
“不赖你!”
朱由检轻笑一声,摆摆手道:
“英国公请起,且屏退左右,朕有话说!”
终于肯说了么?
张维贤心中暗叹,这小皇帝倒是沉得住气,忙谢恩起身,命婢子仆人出去候着,亲自关了大门,才折返回来。
不料,朱由检语不惊人死不休,劈头盖脸丢下一句:
“今日午后,朕打了魏忠贤一火枪!”
果然是你!
张嫣心头一跳,直勾勾的看过来,她早怀疑魏忠贤捱的那一枪不简单,却没料到,居然是皇帝亲自下的手!
那么……
也就不存在什么“话赶话,朕也没法儿”了,完全是小皇帝主动挑事儿,自导自演,竟还在那装傻充楞!
而且,你一枪下去,打他腿做什么,打死不好么?
张嫣越想越气,妙目之中怒火沸腾,倘张维贤不在,她那双纤纤玉手分分钟能给朱由检的耳朵上几圈发条!
这么耍我,很有趣么?
张维贤身材魁梧,须发皆白,但精神还不错,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乍闻此事也是一惊,雪白的胡须颤了颤,忙俯身问道:
“陛下,那魏阉可是死了?”
“并没有!”
朱由检完全不慌,似乎觉得很有趣,微笑道:
“只是伤了腿,并无大碍,朕不仅没杀他,还命他继续执掌司礼监、东厂,去查阉党一系贪赃枉法之徒!”
这又唱的哪一出?
魏忠贤那种大奸大恶之徒,逮住了不一枪打死,竟放虎归山,还让阉党自己查自己,你确定没开玩笑?
张维贤雪白的眉梢跳了一跳,看了一眼张嫣,见她粉面含怒,似乎对此也很不满,心中一动,便把问题咽了下去。
微微欠身,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说道:
“陛下此举,必有深意。”
面对臣子,朱由检却不装傻了,坦然道:
“阉党势大,爪牙遍布朝野,朕登基以来,处处掣肘,政令难行。如今边患未平,天灾又起,陕北不宁,却不能等下去了……今日召见魏忠贤,一狠心,便捅了这马蜂窝,却来英国公府上搬救兵了!”
你这马蜂窝,可捅得真是时候!
张维贤心中暗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