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指望她回话,当即俯身一揽,把张嫣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小榻上,随手把她整理好的小包袱收入储物戒指,又气鼓鼓的转出去,从轿子中取来那件貂裘大麾,给她盖在身上。
见他如此贴心,周皇后又哭出声来了,却被朱由检一把拉了过来,低头噙住她双唇,就是一个长吻,手也没闲着,一把扯开她腰带。
周皇后大惊,急忙挣脱开来,又羞又怒:
“你……你疯了?”
“朕,就是疯了!”
朱由检往后一仰,大马金刀的坐在小榻上,忽然放声大笑,状如疯魔,两个女人见他这模样,都吓傻了。
一时间,也不敢哭了。
笑了半天,又开始哭,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完了,皇帝真疯了!
两女不由互相看了一眼,又齐齐挪开眼神,但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浓浓的恐惧和惊慌,怎么办,怎么办?
哭了一阵,朱由检忽然收了声,抹了把脸,冷冰冰的道:
“你们……是要逼朕做个暴君么?”
还没彻底疯?
周皇后咬着下唇,委屈道:
“臣妾不敢……”
朱由检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张嫣,语气依然冰冷:
“你,怎么说?”
不等她回答,又忽然暴躁起来,“腾”的站起身来,喘着粗气,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指着她的鼻子,冷笑道:
“不瞒你说,朕就是馋你身子!什么去英国公府商议要事,什么请你来出主意,什么练字,都是想找机会罢了。只不过,朕没想到,你倒还是个冰清玉洁的贞洁烈女?”
说到此处,又是一阵大笑,得意至极,才狞笑着说:
“今日太祖显灵,说朕可比父兄出息多了,自成祖以降,唯朕独贤,有了这名头,朕也不想忍下去了……这迷药,滋味如何啊?”
张嫣泪如雨下,一个劲儿摇头。
朱由检话说得过分,可他背对着周皇后,胸口那纸条分明写着: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张嫣认得,这是前几日练字时皇帝写的一首诗,说是“绝命诗”,要送给她,留个念想……
“我要赶在阎王来之前把这些事儿都办了,什么贪官污吏,什么阉党、东林党,但凡敢龇牙的,一概砍了!”
“太祖昔日,给皇太子朱标送了一根荆条,亲手把上面的刺捋了,说这江山上的刺,咱都给你捋了,你接了去,便不扎手……”
“太祖能做,我也能。我杀了那些魑魅魍魉,他们恨,也只能去恨我的骨灰,嫂嫂以仁政守天下,当名垂千古!”
“这就是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之前的话犹在耳畔,张嫣哪儿还不知道皇帝这是故意自污,以保全她的名节,消弭周皇后的敌意?
只有这样,将来一旦去了,她才好“垂帘听政”!
可是,非得这样吗?
你照实说……
这念头一出来,张嫣自己先否决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可能,凤儿还小,未必守得住秘密。
再一个,这么多事儿瞒着她,凤儿能不嫉妒么?
一旦泄密,今日的“太祖显灵”就成了个笑话,皇帝“力除贪官”、“移民搬迁”两策,也都没了依据。
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皇帝还能活多久,还能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