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殿中银两已被王大人搬空,账册在此,请陛下过目!”
朱由检笑道:
“不看了,用完就好……对了,之前凝道殿、焕章殿都漏水,住不得人,朕才请老祖宗去了江上,这段时间,可有人修缮?”
张之极俯身道:
“启禀陛下,末将已带人修补好了!”
哎呦,这小子真会办事儿!
朱由检有点儿意外,拍了拍张之极的肩膀,便带着柳如是看了一圈,各殿、厢房、暖阁,果然都重新粉刷了一遍,被褥、器具也都换了。
张之极这厮,哪来的银子?
一回头,板着脸道:
“修缮所需银两,怕不是小数目,从何处来?”
张之极见他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慌,俯身一礼,说道:
“启禀陛下,末将此前与家父书信往来,得知此事,家父便与京中勋贵筹了一批银两,星夜送来南京……前后用度,并未占用赈灾银,剩余十一万两,也都送去王大人处了!”
老张、小张,都是好人啊!
朱由检喟然一叹:
“英国公果然公忠体国,这份人情,朕领了!”
“陛下言重了……”
张之极跪倒在地,叩首道:
“末将父子二人得陛下恩宠,无以为报,不过小事,何足挂齿?”
次日,朱由检便与老祖宗等舍了画舫,返回宫中。
按之前安排,朱由检仍住在凝道殿,老祖宗和周皇后住焕章殿,两个太医住了院子那边的恒寿斋。
皇帝入宫,南京各部又忙碌起来。
周嘉谟几番提议,朱由检推脱不掉,只好隔三日在敬思殿开一次朝会,听各部官员罗里吧嗦汇报工作,倒也认了不少新人。
十一月十一日,内阁来了奏报,附了新科进士名单。
朱由检惦记着史可法,便把奏疏丢给柳如是,先看新科进士名单——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
状元史可法、榜眼金声、探花陈起龙
朱由检眉头一皱,这排名顺序,不是按他打得分来了么?
再看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果然一个都没变,完全是按他送过去的成绩单排名!
这袁老头怎么回事,竟敢暗箱操作?
正要发飙,一旁柳如是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袁阁老这奏疏,怎么……”
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掩口笑道:
“是怕陛下看不懂?”
“偏你聪明!”
朱由检黑着脸,一把夺过奏疏,草草看了几行,心气儿顺了。
袁可立说的正是这件事!
皇帝的评分办法送达京师之后,内阁特意邀请懿安皇后开会研究,一致认为,二十位考官从二月到九月,辛辛苦苦阅卷打分,公平而且公正,贡士榜严格按分数排列,三百六十位贡士的才学——
已经得以体现!
殿试,并不是考才学,而是得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