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生人死者,皆是从此不复相见……
“想什么呢, 这般不专心?”
餍足的男人此刻心情很好,凑到耳边, 轻笑着问道。低沉浑厚的嗓音自带不一样的旋律,直达人心底。
他又顺势轻咬下她耳垂,惩罚性动作偏又包裹了层蜜。
云卿心尖一颤, 不受控制地一颤。
她不知道眼下该如何去应对这个男人,也没有精力再去应对他。
微微偏开头,默默闭上双眼, 企图隔断一切,从这个环境抽离。
然而,云雨初歇的房间里弥散开一股淡淡的芳香, 体香浸染着湿润,又不似淋漓香汗。
如暖春的微风, 悄然撩拨着人的心弦,无声胜有声。
提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是她不闻不看,就能揭过去的。
心口的酸痛不断地在扩大,蔓延到五脏六腑,云卿痛得慢慢蜷缩住起四肢,企图拼凑她被撕碎的身体与灵魂……
“可是伤到了?”
不同于刚才的玩笑,康熙帝语气柔和而认真。
原本亲眼见证着惦记多日的姑娘,一点点如娇花般绽放,他成就感油然而生。这种心境,甚至不亚于前段时间平定云南吴三桂叛乱时的酣畅淋漓。
可当她默默背过身去,四肢慢慢缩作一团时,康熙帝的心随即被搅得一塌糊涂。
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防备姿势。
她是在防备他。
康熙帝半撑起身,放轻力道,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以鲜少的商量口吻道:“朕传御医来给你瞧瞧?”
回应他的,是寂寂无声。
怀里的姑娘就好像沉沉睡去,如果她没有强压着那剧烈起伏的心口的话。
他又轻声问了一遍,终于换来她一点回应。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摇了摇头。
随后卷翘浓密的长睫微微一颤,一串清泪没来得及藏住,自紧闭的眼角,顺着挺俏泛红的鼻梁,缓缓滑落。
眼泪似是滴进心湖,泛起道道水波纹。
康熙帝自八岁起就坐在金銮殿上,揣度着文武百官的心思,近几年来早已无往不利。
只是略略转睛,他便思索出种种可能,挑了最有把握的,“可是担心住进后宫会被为难?”
“别怕,一切有朕在。”他将怀里的人儿圈得更紧,想吻去那滴泪珠,只一下就被躲开了。
今夜,康熙帝失策了。
他的名分荣宠,于别的女人而言是几生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