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只问你一次,这可是你的真实想法?”
孝庄太皇太后微微眯眼,定定瞧着地上的人,目光如钜。
云卿坦然地任由她打量,“太皇太后英明/慧智,在您面前,奴婢不敢妄言。”
她知道,太皇太后或许是对她有所改观,但更多的是将她调离乾清宫。所以她以进为退,或许能实现心中所愿。
“行啦,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嗻。”
云卿走后,孝庄太皇太后招呼苏麻喇姑上前,“你如何看?”
苏麻喇姑摇头,“此事,万岁爷怕是不会同意。”
孝庄太皇太后何尝不知?
作为过来人,她明显能感觉到,在这段关系里,自家孙子更上心。
这也是她最为担心的。
如此贴心懂事的人儿,若日日伴在君侧,长此以往,只会叫人越发看重。
所以她才想着尽快封下名分,让人搬出乾清宫。这样既不算委屈了卫氏,也能名正言顺将两人分开些。
谁知,这卫氏竟会提出如此要求。
孝庄太皇太后看得出云卿的心思,但也看不懂云卿的心里,事关康熙帝,她没有轻举妄动,打量着后面几日再多加留意,看看能否瞧出些端倪。
于是封名分的事,暂时搁置。
……
孝庄太皇太后没有再提,云卿唯恐暴露过多心思,也没有主动再问,一连几日按部就班地在慈宁宫侍奉。
中间,康熙帝也曾几度来往慈宁宫探望,对云卿也是关怀备至。自打那夜后,他的态度越发亲昵,也叫她的心绪越发复杂。
这日,赶上治疗失忆多忘之症的草药喝尽,她借着为孝庄太皇太后取药的名头,趁着午间人少,带着玉珠前往御药房。
御药房这会,大多太医也各自去歇午觉,只有三两个小太监在当值。
云卿利落地取好药包,准备出门时,不经意撞见有宫妃在责罚小太监。
地上散着一大堆七零八落的草药包,应是小太监不慎撞上了贵人。
“不长眼的奴才,本小主这身上衣裳乃是江南上贡的蜀锦缝制而成,万岁爷钦此的御用之物,也是你这种卑贱之人能亵渎的?”
一个黄杉宫妃怒不可遏:“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原本宫妃责骂下人,在宫里是常有的,云卿本不想掺和。毕竟她自己也是个宫女,自问没资格在宫妃手底下救人。
但见那小太监的脸已被抽得血肉模糊,加之日头毒辣,眼见他就要昏厥过去,实在叫人不忍。
略微思忖,云卿带着玉珠上前,“奴婢见过小主,还请小主消消气,这奴才也是为着帮太皇太后置办药材,才一时心急惊扰了您。奴婢替他向小主配个不是,您且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绕过他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