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总觉得,这份珍惜不仅纯粹,好像他很怕她会消失一般。
“我怎么会离开呢?”她轻柔地抚上他下巴处微微冒出来的胡茬,学着他刚刚的动作,挠了挠,“放心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而后云卿给康熙帝又掖了下被角,继续拿起手头活计,悄无声息地缝制起来。
梁九功站在门口,听见屋里没了声音,掀开棉门帘往里探头瞧了一眼,老脸上满是欣慰笑容。
多好啊,就这么一直好下去吧。
想到李德全前几日跟他说的一番话,梁九功的心,这会只觉冰火两重天。
……
一进腊月,就是除夕。
今年,康熙帝仍是同去年一样,腊月二十九封印,当晚陪着云卿一起守岁。
除夕当晚,则是在乾清宫正殿,大宴文武百官,东西六宫。
云卿因着已有六个月身孕,身子越发沉重,只在正殿稍稍露下脸,便离开席面。
先前乾清宫角房的物件已全部搬到闻水汀,待不得人,云卿就先行到瑞景轩的暂时歇息,免得后面万一有事,从偏僻的闻水汀再赶过来,来不及。
走进瑞景轩后,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感。
她瞧着屋里的一应摆设,后脑忽地刺痛,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开始翻涌而来。
她扶着松凝,往窗前的书案而去。
小奶团子读书,她在一旁绣帕子,等几个场景……若隐若现。
倒是与胤礽形容的一致,只是每个场景里,都没有康熙帝。
云卿蛾眉微凝,不应该呀。
她与夫君那般恩爱,怎么会最先想起来的,是与太子殿下的点滴过往呢?
云卿下意识地认真去想,然而回应的她,是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差点疼晕过去。
最后不得不放弃,但心里像是长了一根倒刺。
一边疑惑,一边又觉得不该去怀疑康熙帝对她的真心,心里时不时就是一阵刺痛煎熬。
事后,云卿谈及想见一见玉珠,从前的这位旧人。
康熙帝略是沉吟,搪塞道:“再过上几个月,待将她的规矩彻底调教好,朕便调她过来服侍你。”
“好吧。”
……
除夕之后,云卿便不再怎么出闻水汀了。
已经怀孕六个月多月的她,身子越发粗笨,双腿更是伴有水肿,大多时候都是在院子里由松凝和窦嬷嬷扶着,来回走走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