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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笼中_分节阅读_第24节(1 / 2)

  李松茗将装酒的袋子先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然后将门关上,扶着卢诗臣的肩膀,努力驱散方才片刻的黑暗之中涌现出来的那些痒意和躁动,将卢诗臣扶进了客厅,扶到了沙发边上。

  “卢老师,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醒一下酒……”

  李松茗让卢诗臣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打算起身去给卢诗臣倒一杯水。

  他正要起身的时候,脖子上的领带突然被卢诗臣猛地给拽住了。

  因为今天原本李松茗是准备约卢诗臣吃饭并表白的,所以今天出门时难得地穿了西装和衬衫——这是之前专门定制的西服,是母亲杜英专门拜托鸿洲的一个手艺很不错的裁缝老朋友给李松茗做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给李松茗定制了一整套,当做送给他的毕业礼物,李松茗上一次穿还是在三院面试的时候。

  今天他郑重地穿上这身衣服,却没有派上它本来的用场,现在大概也算是有了一点“用处”——对卢诗臣而言。

  李松茗一时不察,被卢诗臣的力道勒得也扑倒在沙发上。他的手堪堪撑住了沙发的靠背,一只腿站在地上,一只腿半跪在沙发边缘,才避免了整个人摔在卢诗臣身上。

  但是卢诗臣却仿佛并不领李松茗的情,他继续将李松茗往他的方向拽,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了,近到李松茗的视线落在哪里都有一种冒犯的感觉,无论是看卢诗臣幽深的眼眸,还是红润的双唇,都仿佛会带上一种危险的气息,李松茗的视线最后垂落在卢诗臣的手上,那只拽着李松茗的领带的手。

  他的手将李松茗的领带缠了一圈在自己的手心,深色的领带和卢诗臣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显出了一种更为危险的感觉——暧昧的危险。

  太近的距离让李松茗那些被明亮光线掩盖起来的躁动又有了一些泄露的迹象,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声音里有一种古怪的嘶哑感:“卢老师……你放开一下,我去给你倒点水……”

  李松茗试图将自己的领带从卢诗臣的手上抽出来。

  但是卢诗臣力气不小,拽得很紧,李松茗一时没能够把自己的领带抽出来。而卢诗臣见似乎是拽不动他了,便挺起了腰身,仰起了头来。

  然后,李松茗只看见卢诗臣眼眸之中自己的倒影被放大到了极致,那双眼眸仿佛成了一个牢笼,将李松茗的倒影牢牢困住,也将李松茗困住。

  然后,一双温热而柔软的唇,覆盖在了李松茗的唇上。

  李松茗仿佛被仙人随手一指,化作了一具没有意识的顽石一般,无法动弹,不能思考。

  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触感——那样的甜,像吃到了世界上最甜蜜的糖果,但是又比糖果要更加的柔软;那样的软,像碰到了世界上最柔软的云朵,但是又比云朵要更加的甜蜜。

  或许是什么样的比喻也无法形容卢诗臣,因为卢诗臣就是卢诗臣。

  李松茗所有的注意力被集中在了卢诗臣吻上来的这双唇上,还有近在咫尺的卢诗臣的脸上,那因为天气干冷微微有些干燥的唇瓣,那如叶片一般轻轻扫过李松茗双唇的湿软舌尖,那双唇间吐露出的柔柔的气息以及淡淡的酒气,还有卢诗臣在亲吻之中渐渐闭上的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以及因为距离太近在眼睛微微有些虚影的鼻梁……一切细节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谧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如某种不能示人的私密乐章,缠绵地在李松茗耳畔回荡。不,还有心跳声,李松茗剧烈的心跳声和卢诗臣的心跳声交错在一起,奏成一曲并不和谐、但又如此浑然天成的乐章。

  一切仿佛是梦,那些李松茗做过无数次,暧昧而缠绵的、隐秘而羞耻的梦。

  不,这绝不是梦,是李松茗的任何梦境和想象都无法模拟出来的皮肤与皮肤之间的真实触感。

  一吻完毕,李松茗仍然没有回过神来,他仍如一座顽石,不能动弹,无法思考,直直地望着卢诗臣,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卢诗臣的手把玩着李松茗的领带,与李松茗对视的那双眼睛依如一泓雨后涨满了水的湖泊,坠入其中便只能沉溺下去,只能成为湖底的累累白骨,他声音如同湖面摇荡的波纹,晃晃悠悠,飘飘忽忽的:“不喜欢吗?”

第42章 “喜欢的。”

  卢诗臣的声音在李松茗的耳畔回荡,温柔而璀璨的灯光在卢诗臣的瞳孔里摇曳着,这样的景象令李松茗无比恍惚,他几乎要疑心这是一场梦。

  但是梦里也没有这样真实的声音和触感。

  卢诗臣的眼眸里含着一种近乎天真而恳切的期许,如同李松茗是他最痴恋最追寻的爱人,仿佛李松茗只要说出一个不字,他便会无比地肝肠寸断,面对着这样的眼眸,似乎任何的拒绝或是否认都是一种残忍的摧折。

  李松茗知道他分明是个情场老手,但就这样望着卢诗臣,仍然不可避免地相信他眼中真挚的期许。

  而且,李松茗又如何能拒绝?

  他早已经沉沦于这眸中的湖水不可自拔。从意识到自己对卢诗臣的动心之后,李松茗就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这湖中。不,或许更早,在第一次梦见卢诗臣的时候,甚至在第一次见到卢诗臣的时候,他就已经沉入了这片深不见底的湖,哪怕是要溺毙于其中,他也没有办法转身走上湖岸。

  他是自愿的,自愿坠入其中,这是他的命运。

  李松茗垂下眼眸,看着卢诗臣微微颤动的睫毛,看着卢诗臣波光粼粼的眸子,看着卢诗臣眼眸中自己的影子,声音有些嘶哑地说:

  “喜欢的。”

  在经过思考之前,语言已经率先从唇齿中涌出。

  而李松茗只能说出一种答案。

  卢诗臣扬起了唇角,轻声地笑了笑,笑声从他唇畔齿间泄露出来,如这静谧深夜的晚风,只有尚未入眠的人,能够感受到吹拂而过的时候那冰冷与温柔共存的触感。他唇边的酒窝盛的不是蜜,而是酒,让李松茗仿佛都醉了起来。他的手松开了李松茗的领带,李松茗的脖颈瞬间失却了那种近似于窒息的束缚感,李松茗应当觉得轻松,但是却只有失落。

  不过李松茗的失落并未持续太久,卢诗臣的那双手就挽上了李松茗的脖颈,那双因为方才的亲吻而显得更加鲜红的、如开得最盛的玫瑰的双唇,靠近了李松茗的耳侧,耳语一般说道:“喜欢就好……真怕我是自作多情呢。”

  他在李松茗的耳侧轻轻落下一吻,他的舌尖似有若无的扫过了李松茗耳侧的皮肤,留下一点温热的水迹,很快被李松茗过高的体温蒸发掉。

  含有极其暧昧的、诱惑的意味,毫不单纯的吻。

  这一吻,仿佛是点燃了引线,而两个人都深知这点燃的引线会引发何等惊天动地的、毁灭性的灾难,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点燃了。

  卢诗臣揽在李松茗脖颈上的手抚上了李松茗的脖颈,那双握着手术刀的时候似乎比手术刀还要更加锋利的手,此刻却仿佛比水还要柔,以一种无比柔情的力度触碰着李松茗的皮肤,而他的指腹和骨节之间经年磨出来的老茧,又如同流水也无法冲刷掉的锐利边缘的河底的石,柔软是他,锋利也是他。

  那双柔软与锋利并存的手插在李松茗的领口,从他的西装外套的领口伸进去,李松茗的西装外套很快就被剥落,悄然落在了地面上,然而无人在意。

  卢诗臣的双臂如同藤蔓一般,隔着李松茗的衬衫,缠上李松茗的脊背,仿佛李松茗是他的树,他是依附李松茗而。李松茗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只凭借着本能,垂下头去,携带着急促的喘息声,攫取住卢诗臣的双唇,将卢诗臣仿佛还平缓无比的呼吸吞没。

  是和卢诗臣方才撩拨一般的、游刃有余的吻完全不同的亲吻。

  李松茗的吻是完全莽撞的、毫无章法的,没有任何称得上是柔情蜜意的意味。他仿佛是刚刚离巢的、第一次学会开始自己捕猎的鹰,不懂得蛰伏,也不懂得等待,更不懂得步步为营,只有急不可耐和横冲直撞,满心满眼都是要捉住眼前的猎物拆吃入腹的青涩而凶狠的欲念。

  这甚至称不上是吻,李松茗因为太过用力,牙齿撞到了卢诗臣的唇上,卢诗臣吃痛的呻吟都完全被李松茗吞没。李松茗扶在沙发上的手顺着卢诗臣的脖颈,滑落到肩膀,再滑落到腰间,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已经扯开了卢诗臣的衣摆,毫无阻隔地触碰到卢诗臣的皮肤,细腻的肤感从指尖传递到李松茗的大脑,仿佛又点燃了更猛烈的一把火。

  吻变得更加凶狠了。

  李松茗像是沙漠中久渴的旅人,长途跋涉之后终于见到了一汪清泉,不顾一切地要占有和饮用。李松茗急切地啃咬卢诗臣的双唇,纠缠卢诗臣的舌尖,粗重而暧昧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室内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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