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值听完童贯讲完御书房发生的事,颇为不解。
在他想来,道君皇帝对异象如此敏感的人,怎么可能不心生疑惑,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地和稀泥?
童贯苦笑道:“马值兄来我大宋不久,我们官家处事,一向如此,事情不到非解决不可的份上,我们官家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马值听罢,既欣喜又忧虑。
欣喜的是,这样一个遇事只知道和稀泥的皇帝,迟早得搞出一些破事,以败王朝气运。
忧虑的是,自己搭进去不少钱,才从辽国驭兽修士手中买来的海东青,竟然没能达到目的?这便算了,自己还耗了不少功力,在南薰门外制造幻象,这波投资亏大了。
当然,马值的心思,童贯是不知道的。
当初出使辽国时,马值家族显赫,在辽国也属于二线贵族,可他以汉人之身,接近童贯,又是送钱送礼,又是热情款待。
这让初来乍到的童贯很是受用。
随着两人关系进一步发展,马值给童贯提供了个重要的信息:“辽东有金人,金人对辽十分痛恨,若能联金抗辽,可得燕云十六州。”
童贯对远在辽东的金人没有兴趣,而且按照正常逻辑,宋辽交好百年,辽国若有事,大宋理应出兵相助,就算不能直接出兵,也应提供钱粮兵器,助辽国抗敌。
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
可当童贯听到“可得燕云十六州”,当下就没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得燕云者,王!
这可是神宗遗训啊!
自己若能收回燕云十六州,那便是大宋唯一一个活着的异姓王了。
这谁顶得住。
于是一拍即合,便将马值带回了开封。
童贯想要的,是封王。
马值想要的,是气运。
辽国的王朝气运,此时虽已经蛛网龟裂,丝丝散出,但离直接破碎,大规模散落,还为时尚早,若是真等金人骑兵,马踏上京之时,宋朝作为盟友,直接参战支援,到时候这王朝气运能不能破,马值没有把握。
但若是大宋不驰援,甚至还趁火打劫……
那辽国气运必散!
马值思来想去,决定赌一把,玩一把大的,把宋朝也拖下水。
若是辽宋皆败,两国气运大出,马值这个始作俑者,不说原地飞升,至少也能半步登天了。
所以他的第一步,就是要让道君皇帝对辽国产生芥蒂。等到时机成熟,再献上联金抗辽之策,搅动天下风云。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一个小小修士,也参不透。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值兄,要不此事再等等?”童贯觉得,要是继续跟蔡京杠下去,以他目前的势力,怕是要吃亏的。
马值正色道:“时不我待,只争朝夕,我还有后手,助童太尉一臂之力!”
童贯一愣,慌忙说道:“可莫要再像祭地大典那样,整出那等畜生,险些伤了官家。”
官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给自己封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