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几个相府家丁要公事公办,甚是有人动手就想要拉拽赵福金。
沈穹赶紧上前一步,一把将赵福金护在身后,陪笑道:“哎呀呀,几位小相公何必如此,来来来,这是咱家的一点心意,几位小相公拿去勾栏听曲。”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出刚刚哄骗赵福金的银票:“行个方便。”
很明显,沈穹在司天监这种清水衙门里待惯了,送礼的业务完全不熟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扬着银票,给谁谁也不好意思收啊。
领头的家丁白了沈穹一眼,心想这种人在宫里是怎么混的,一点规矩不懂:“你这是……贿赂于我?”
沈穹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把银票往家丁手里塞:“怎能叫贿赂呢?这是咱家的一点心意。”
“拿着你的银票滚蛋!”家丁一脸恼怒地甩开沈穹的手:“我蔡府从上到下,清正廉洁……”
“呸!”赵福金从沈穹身后探出头来:“刚刚那个七品县令,就给你银票了……”
几个家丁脸一黑,还不等出言反驳,身穿青色官袍的王禀便扭头看了过来:“我说两位中官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你们这是赤裸裸的诬陷,本官虽然官职微末,但也受不得你们如此,本官等下要去内侍省告你们。”
“呵,告我?你敢说你没有?”赵福金瞪了一眼王禀,又扭头指着那名领头的家丁笑道:“告我们诽谤可以,把他带上,到了内侍省衙门,搜一搜身就知道了。”
王禀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也不敢真的把事闹大,只能拂袖转身:“哼!本官不与你们计较。”
几名家丁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心领神会,这种不懂规矩的人最难缠,赶紧拖走了事。
领头的家丁大步上前,一把将沈穹拨拉到了一边,剩下的几名家丁迅速拽住沈穹,领头的家丁看着无人护卫的赵福金,捏了捏双手,做了个热身运动后冷哼一声:“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请你走?”
赵福金笑了:“你怕是请不动我。”
“那就得罪了!”说罢,领头的家丁一把捏住了赵福金的肩膀,用了三分力往后一拉……
纹丝不动!
“嘿,练家子啊?”那家丁又扭了扭肩膀,沉肩下胯:“给我动!”
还是纹丝不动!
那家丁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额头上冷汗森森。
再看赵福金,一脸云淡风轻,笑意盈盈。
领头的家丁顿觉丢了面子,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竟然连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都拽不动,以后还怎么在蔡府混:“愣着干嘛,给我把这婢女拽出来!”
原本拽着沈穹的几人一听,这才回过神来,放开沈穹朝着赵福金一拥而上。
“聒噪!”
几人还未动手,突听身后有声传来,赶紧放开赵福金转过身去,朝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弱冠少年躬身行礼:“见过五哥儿。”
那弱冠少年看了看院墙下排着的长队,幽幽叹道:“瞧瞧我们大宋的五品大员们,看着几个家丁欺负一个弱女子,竟无一人阻拦说话,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一旁看热闹的众人虽然被这少年嘲笑,但却无一人敢反驳,红着老脸转过头去,继续排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口气……这气势……
让赵福金恍惚觉得,这不会是太子吧?
领头的家丁见少年对自己的行为不耻,赶紧躬身解释道:“五哥儿,不是小人欺负人,是真人交代了,今日只为五品以上占卜,为免他们排队,白白浪费时间,这才……”
少年压根不想听他们解释,也压根不是真想去管这摊事,只是恰好碰见,觉得吵吵闹闹不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