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蔡京府，沈穹又叫了一辆滴滴打驴。
“去寒鸦巷！”
“中！两位坐稳扶好！”
这辆驴车高级一些，带车厢。
车厢内，赵福金看着沈穹撤掉了易容符：“你跟那个叫梁师成的，多大仇多大怨？”
“害，此事说来话长，是祖上……”
“那就先别说了。”
沈穹有些尴尬，他发现赵福金这小丫头，一点都没有小丫头的样子，哪有小丫头不爱听故事的？
“你知道黑眚吗？”赵福金正色问道。
沈穹一时没反应过来：“黑……黑什么？”
“眚，上生下目。”
沈穹思忖了半天，还是摇摇头道：“书上没记。”
寒鸦巷，开封外城的偏僻之地。
这巷子与名字很配，青砖铺就得巷道逼仄下载，两边灰白低矮的墙垣已经斑驳，不知名的杂草歪扭七八地从墙垣的缝隙中长了出来，整条巷子看起来萧瑟破败，仅有的几家院落也是大门紧闭，寂静无声。
赵福金并不觉得奇怪，前世那些光鲜亮丽的城市中，哪个不藏着这样一些地方。
在巷子中七拐八拐，两人来到了一间院落门前，左边挂着红灯笼，右边挂着白灯笼。
沈穹指了指两个灯笼说到：“在咱们大宋，以后要是碰见挂红白灯笼的，那便是修士黑市。”
赵福金点点头，觉得这样的标识很有创意，毕竟正经人谁会这样挂灯笼不是。
推门进去，院内杂草丛生，两间屋子破败不堪，只有一个耄耋老人坐在一口枯井旁，混浊的眸子看着两人问道：“买米吗？”
沈穹上前点点头道：“红米三两，黑米一斤，等着下锅呢。”
老人闻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枯瘦的手伸了出来：“五贯，自己挑。”
沈穹从怀中掏出几贯钱，放在了老人手里，扭头看向赵福金说道：“我先下去等你，你随后跟上。”
说罢，也不等赵福金再多问，长衫一撩，跨进了枯井中。
老人不紧不慢地摇着井轱辘，笑着看向赵福金：“第一次来啊？”
赵福金笑着点点头：“嗯。”
“看来小友也是刚入道不久啊，哎，可惜了。”老人自顾自地摇头叹息。
赵福金好奇问道：“可惜什么？”
“大好的年纪，本该享受这人间风景，却求什么仙，问什么道，蹉跎一生，什么也得不到，难道不可惜吗？”
赵福金心想，这老人大概就是混沌老道说的，穷其一生，无灵气支撑，不得飞升，最终跟李白一样，郁郁寡欢的那种人吧。
从枯井下去，豁然开朗。
地下灯火通明，店铺林立。
这些店铺自然比不得地上那般宽敞，都是在地下挖个一丈大小的小洞，洞子里面摆个摊位，门前挂着统一样式的招牌。
都是黑底红字，招牌上也只绣着一个字，比如：丹、符、器、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