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好些了,怪我没管住嘴。
【修】:下次就一起吃清汤的吧。
陈风笑容荡漾,陈青端着晚饭走进来,对着陈风没出息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啪”的一声,饭盒放在了桌子上。
“饭吃不吃?”
“吃,吃完了我要去洗个头。”
明天要做手术,手术需要在右颈侧开刀,刀口好几天不能沾水,还是现在医院凑合着洗洗。
风卷残云地消灭午饭,陈风拿着毛巾和刚在楼下买的洗发水进了卫生间。
水龙头哗哗作响,陈青躺在床上小憩,半个小时了陈风还没出来,陈青心说他哥也没几根头发,怎么洗的那么慢。
又是十分钟过去,陈青没忍住喊了一句:
“哥?”
没人应答,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
陈青心道不妙,一把拧开了们,陈风正低着头,双手撑着洗脸台。
陈青循着他的视线向洗脸池里望去,一时也愣在了原地。
灰蒙蒙的一大片,是陈风刚掉下来的头发。
“哀家的头发呀......”
陈风长叹一口气,吐出来的是玩笑话,但陈青跟他生活了二十年,怎么听不出来这话里的难过。
他哥虽是个男孩子,但也爱美得紧,不知花了多大功夫才养这么一头好头发。
化疗的反应在此刻初见端倪。
陈风目光有些呆滞,从进了医院到见了大夫,再到换上病号服躺在病床上,他都没有此刻更真切的意识到,自己是个病人。
他将沾在盆上的发丝一撮一撮捻起来,可是捻不完,哪里都是,就是不在他的头上。
那502胶水能沾鞋底子,可到底沾不了他的头发根子。
“先吹干了吧,”陈青说:“别感冒了。”
她安慰般拍拍陈风的肩膀:
“以后还长呢,我给你买顶假发。”
陈风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人,跟他一样伤了心,眼眶通红。
他骂那人没出息。
陈风平日里最喜欢自己的头发了,一头自来卷俘获不少少男少女的芳心,没烫过没染过,爱惜地保养了十多年。
怎么这个时候说掉就掉,连个招呼都不打的。
“给哥买个好的,要跟我原来一样的。”
陈风又打起精神,揉揉陈青的头发:“哥给你报销。”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但不到一分钟,“啪嗒”一声,陈风将开关关上了。
掉下来的头发像无根的草,随便抓几下就沾进指缝里,再落到地上。
两人沉默良久,陈风苦笑一声,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
“要不然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