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岑暨会另辟蹊径提出新的解题思路,燕宁还忍不住略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只是...燕宁摇头:“陈奔头部虽然受伤严重,但未必会有血液喷溅,因为喷溅状血液痕迹是由于人体动脉破裂,血液在血压的影响作用下喷溅形成,而头皮上的血管都是小血管,钝器击打一般都是颅内出血,二次三次或许会有喷溅,但就算是喷溅范围也很小...”
燕宁顺便就跟岑暨科普了一下喷溅状血迹形成的原因。
不是所有的伤口都会让血液喷溅,头部钝器击打伤主要是挤压性出血,喷溅的可能性不大,而像刎颈自杀或者一箭穿心什么的就容易出现喷溅状血迹,因为刺穿了主动脉。
而根据血液喷溅的范围、形状、高度等是能够大概推断出行凶角度、距离、甚至是死者身高等,当然,这个推导过程就有些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岑暨确实不清楚原来命案现场的血迹都还分这么多种,什么喷溅、甩落、溅落、滴落...甚至还有动态静态之分。
见燕宁说的头头是道,岑暨眸光微闪,愈发确定了燕宁的验尸路数和寻常仵作不同,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师出何方,不过殊途同归,不论是哪种路子,只要验尸结果不出岔子就行。
“不过你这倒也是提醒我了。”
燕宁突然灵光一闪:“喷溅状血迹未必会有,不代表就没留下别的血迹。”
“陈奔脑部受伤不轻,当时定然也是出了血,凶手在搬动的时候保不齐就会留下痕迹,就算现在不好找,没准当时来打扫船舱的人会看见...”
燕宁话还没说完,岑暨立马转身就往船舱外走:“我让陆兆将当日打扫船舱的人一并叫来。”
燕宁:“......”
这么积极的吗?
既然岑暨已经自告奋勇出去叫人了,燕宁也不管他,只自顾自凝神思索。
说起来画舫是第一案发现场也仅仅只是他们的推测而已,并不能保证凶手就没有别的门路能弄到船。
而从验尸结果来看,凶手是从后进行袭击,在不惊动人的前提下,凶手只可能是从船头的位置悄悄潜入。
还有楫棹...虽然这画舫不大仅凭一人就能驱动,但她刚才也看了,这船的楫棹份量可不算轻,长度也在这儿,如果是在靠近矮榻的内室的话,有珠帘的阻隔会卸去一部分力道,但伤口上显示出来的就是一气呵成。
燕宁颦眉打量船舱陈设,靠窗的地方是一张四角方桌并几把椅子,租客可以在这里用餐赏景,再靠内的位置有柜子,上头还摆了些花瓶摆件...
燕宁突然想到,陈奔脑部的伤口其实在偏上一点的位置,也就是说,凶手动手的时候很有可能是从上往下用力。
这样一来,要不就是凶手比陈奔要高,至少高出一个头,要不就是陈奔没有完全站起来,是坐或者蹲着,如果是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