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将韩氏出事前后的事仔细说一遍,”燕宁问:“你应该还记得吧?”
“...嗯。”
岳明娘手指不安地缠弄衣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上面还带着一串珠子,看起来成色还不错,但珠子不是重点,燕宁留意到她露出来的这截胳膊上有些陈年伤痕,看起来像是烫伤之类。
“...叔母身子骨不好,大夫说叔母需要适当进补,所以这几日我每天都会给叔母熬汤补身,有时候是鲫鱼汤,有时候是老鸭汤,昨日叔母说有点想喝鸡汤,所以我一大早就去集市买了鸡回来熬煮。”
“鸡是集市上清理好了带回来的,熬汤配的药材也是医馆大夫开的,熬汤的时候我守在厨房哪儿都没去,分明前几日也是这么熬的都没有问题,可今日不知怎的就...”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岳明娘脸色煞白,身体都在发抖,燕宁见状赶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果不其然一片冰凉就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似的。
燕宁安抚似捏了捏她的手,岳明娘发颤的身体缓缓平息:“我给叔母添了一碗,起先都还好好的,可才喝了没几口,叔母突然就将碗甩了捂着肚子浑身抽搐,紧接着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不住地往外吐血,还有裙子,裙子底下也流了血...”
“我吓坏了,我去叫叔母,可叔母已经晕过去了,我只能去找叔父,等和叔父回来,就发现叔母,叔母她...”
岳明娘再也绷不住,下意识抓紧了燕宁的手嚎啕大哭:“我没有杀叔母,也没有给叔母下毒,可叔母是喝了我熬的汤才死的,我是罪人,我该死呜呜呜...”
韩氏出事,岳明娘又惊又俱,既怕自己担上杀人凶手的罪名,又懊恼因为自己熬的汤断送了韩氏的性命。
“叔父叔母对我这么好,我却害死了叔母,我是个不祥的人,如果我不来,叔母就不会出事,我该死,大人您将我抓走吧,我愿意用我这条命来赔罪...”
燕宁手被岳明娘抓得有些疼,但见岳明娘情绪崩溃却也忍着没做声,甚至还不忘用空着的一只手轻拍她的背进行安抚,触上她背部的一瞬间,燕宁就察觉这姑娘十分清瘦,背上突出的肩胛骨甚至还有些硌手。
在燕宁的眼神暗示下,不论是岑暨还是沈云舟也都没急着说话,就静静看着岳明娘嚎啕大哭发泄情绪,沈元麟看得倒是有些着急,奈何被沈云舟捂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等岳明娘哭过这一阵情绪稍微缓和,燕宁一边为她拍背顺气,一边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那汤,你有没有喝?”
汤是岳明娘熬的,而汤里有毒也是毋庸置疑,不论如何熬汤的岳明娘都是最有嫌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