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将岑暨触怒,他下手也没留情,当街废了两个领头的王侯公子,其中一个还是宁王嫡子,若非京兆尹来的快,只怕有没有命还难说。
岑暨这一举动算是犯了众怒,朝臣们联名上表要褫夺岑暨探花功名,并拿他问罪。
却被宣武帝一力担了下来,只将岑暨贬去了蓟州,无诏不得归,而蓟州还是昌平长公主的封地,说白了就是变相袒护。
至于那几个挑衅者,宣武帝当时和稀泥并未完全发作,但后来几年间却找各种各样的由头将他们身后的家族都给阖家端了,就连宁王都未讨着好,被宣武帝罚去看守皇陵。
虽然未言明是因为此事,但指向性这么明显,大伙儿懂的都懂。
宣武帝继位这么多年,广施仁政,差点都让大家忘了,在继位之初,他也曾以铁血手腕肃清朝堂,能当皇帝的,没有几个是真温和无害,这也是岑暨此番回京一跃成为四品提刑官却未遭过分阻挠的原因。
有些事,无关痛痒各凭本事,但有些事,是龙之逆鳞触之即怒。
岁月须臾,转眼八年过。
临沂侯尚且清明有墓可祭,沈国公却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当年沈国公战场上失踪的时候沈夫人已经怀胎八月,沈元麟是早产,如今长到八岁,却未见过父亲一面,这些年沈景淮也一直在查访沈国公下落。
虽然希望渺茫,但只要一日不见尸骨,那就一日不罢休,这也是沈景淮至今还以世子相称,并未继任国公之位的原因,不过这些事就不必跟燕宁说了。
沈景淮无意提及这些算不得愉快的过往,只抬手揉了揉燕宁柔顺的头发,缓声:“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岑暨那边你自己看着办,不必去刻意迁就谁,一切只随你的心意来就好,大哥护得住你。”
别说是半年考察期,就算是三年,有他在,岑暨也得憋着。
沈景淮声音温醇,落在头上的手掌宽厚有力。
看着沈景淮关爱包容的目光,燕宁提着的心缓缓落下,就感觉是被热水包裹,暖乎乎不成样子,她下意识蹭了蹭,就像是依赖的幼猫:“嗯。”
...
月明千里,华光如水,沈国公府照旧灯火通明。
檐前的灯笼散发着氤氲红光,粗壮的廊下石柱间可见灯笼底端的流苏随风摇曳,在青石砖面上投下隐约墨影,雕花窗棂间透出昏黄烛光,隐约可闻馥郁饭菜食香味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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