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恭白沉吟:“……不送礼物、不带他出去玩,还付费陪聊?”
鹤连祠嗤笑一声:“唐朝,你去年春节哪儿过的?”
唐朝不说话。
鹤连祠:“别装死,说话。”
唐朝不情不愿地:“日本。”
他赶在鹤连祠开口前补充:“但那是妈妈带我去的啊,也不是你带的!”
“那是我妈。”鹤连祠冷声:“你以为我不说他们会带上你吗?”
去年春节鹤连祠把唐朝领家里去了,这是他自高中那次之后头一回带人回家。鹤家父母眼光比儿子只高不低,对儿子的对象挑剔得狠,但耐不住前一次的阴影太重,这回儿子没上来就下跪已经让他们心里对唐朝的评价提高不少。
鹤连祠把人往客厅一放就迈着长腿上楼换家居服了,孤身留下的唐朝丝毫不知道怯场为何物,不见外到了极点,鹤连祠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居然都改口叫爸妈了。
唐朝撇了撇嘴:“那你不给我买东西。”
鹤连祠不耐烦:“卡都在你那儿,还要我教你怎么付钱?”
唐朝:“你送和我自己用你的卡买能一样吗?再说我对你的卡有阴影,我抵触,懂吗?”
鹤连祠:“行,那你还给我。”
唐朝:“……”
唐朝:“接小白电话这么快,我打的就不接?”
鹤连祠:“你先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迟恭白靠着墙,看看唐朝,又低头看看处于通话中的手机。夏天的夜空像被湿毛巾抹过,毫无遮挡的月光把他一头染过的卷毛照得金灿灿。
挺多余地发着亮。
隔空对话还没停,他不得不插话道:“……我说,要不你们约出来聊?”
两人的声音齐齐一顿。
唐朝从喉咙里吱唔出两声,最后也没能成话。他牙齿咬着烟一下下的磨,烟蒂被唾液浸湿,早给咬烂了。火星快要燃到根部,唐朝的眉毛也皱巴巴,像等着不识抬举的人类来捡的猫。
迟恭白一句话把人逼死,他搓了搓因为尴尬竖起来的汗毛,刚想打圆场,开了扬声器的手机里传出一声叹息。
低低的,靠得很近,仿佛贴着人耳膜敲击的小鼓。
“把他放门口吧。”鹤连祠说:“我来拿。”
唐朝的嘴角上抬,下一秒又隐没在后巷的阴影里。他扬着眉梢,一副并不很愿意的样子,脚尖稍稍往前一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