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王清惠却不肯服软:“小沅,你来帮我看看这个字写得怎么样?”
徐沅一把推开那幅字,自己往一旁的榻上坐定了,甚至有些动气:“王姐姐!书也好,画也好,难道只要才情,不要人情了吗!”
就连郑浔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如今也老老实实在皇后跟前服了软,只管着尽心服侍圣人生个一男半女,再也不去问甚情啊爱的。
反倒是王清惠,自从往景阳宫来了,就清高得不染俗尘,不理俗事。圣人也就罢了,如今就连皇后都不放在心上,一处景阳宫跟冷宫也差不了多少。
徐沅与她相伴相依这些年,不想看着她越发沉寂。狠话在心里,就是说不出来,又走到书案前,替王清惠搁了笔,说:“姐姐,我……”
刚起了一个话头,王清惠就又拿起笔来:“小沅,我都明白的。”
她都明白,她就是不听。
徐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叩开她的心门。
第58章 五八、是非成败
无功而返,徐贤妃刚从长春宫过来,又得从景阳宫往回走。惊雀看徐娘娘面色不虞,等她在撵轿上坐稳了,才安慰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您说的那些,王娘娘未必就不懂。皇后和贵妃都不是难相处的人,景阳宫再怎么都能把日子过下去。”
往日里一道吃酒取笑,一道绣花喂鱼,徐沅这头还在红尘里打滚儿,不知哪天有个解脱。她倒好,先一猛子往六根清净处扎了。
徐沅鼻头一酸:“但愿如此吧,但愿她这样,真能有片刻欢愉。”
只不等徐沅把景阳宫的蹊跷琢磨明白,皇太子殿下所患的热毒却又重了不少。原来皇后还攥着后宫大权不肯放,这时节却跟想通了似的,多少庶务都叫扔到了一边,日日只抱着一个病得昏沉的鲤儿哄。坤宁宫往日那些欢声笑语,如今却再看不着了。
从太子病了,多数时候都是郑浔和徐沅在照管。鲤儿这个来势汹汹的病,她们俩比旁人还要清楚几分。
郑浔历来就不待见皇后,两个人上回又为了后位起过龃龉,如今中宫遭难,徐沅只当她心里多少有些痛快。谁知郑贵妃娘娘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守着太子,该喂药喂药,该擦身擦身,眉头自来就没松快过。任劳任怨守了一个大夜,徐沅早上去替郑浔,只见她双目红肿,这一夜,一看就是尽心了的。
“阿浔,外间传了膳,你好歹来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