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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准多年来就不怎么操持集团里的事,如今傅轻决春风化雨,反而像是和傅岐山站在了同一战线上,竟然让他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好处,傅准意外的同时自然也被彻底堵上了嘴。而国防部那边,也不过前后脚功夫,傅轻决才见完部长,江牧就接到了电话通知,兰亚相关事宜以后都不用他再关心了。

都是能迎刃而解的小事。可其实每每听见提起,傅轻决就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说来说去,无论程舟还是江牧,这个还是那个,最终都和段宁有关,时时刻刻也总在点醒他似的——段宁就是为了这样的人和这样一些破事和他闹成了今天这样。

可傅轻决才是一次又一次救下段宁的人,段宁被程舟喊着去死、被其他人出卖和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候,只有傅轻决看见了他,捡起了他,把他带回去,给他翻身的机会。这中间一转眼快三年,他们在别墅有过无数的日日夜夜,段宁说过不想走,不会走,在欧联盟跳车的那一瞬间,也不应该是假的。傅轻决以为自己会是段宁最重要、最特殊的存在,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

傅轻决还是会恨。

然而回想昨晚,还有刚刚段宁的神情,他顿生出一股不知所措的凄凉和恼怒。

清醒的感觉好像并不适合他,也不适合段宁。可是沉沦的代价太重了,最终似乎只会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

一双手扼死的是两个人。

段宁是醒了几乎整整一夜,因此傅轻决下床出去之后,他隐约知道有医生进来,也知道检查过程不会太短,于是能够眼皮一耷,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直到许戈林和弗雷克都走了,床边矮桌上放着的食物也从早餐换成了晚餐,段宁的手指终于动了动,打过点滴的手背上针眼清晰,下面还渗着一小块淤青。

他这一整天还是相当于跟没醒一样。

傅轻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来的,坐在床边看着他,脸上表情不显,看不出喜怒。

傍晚的霞光就这样透过棉布窗帘投射进来,从前床头柜上的托盘和手枪早就没有了,床尾的锁链也不复存在,乍一看静谧又温馨。

“你感觉怎么样?”傅轻决先开了口,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然后把晚餐里的那份海鲜粥端了过来,“许医生说你已经可以吃东西了,现在流食更好。”

段宁被他扶着坐了起来,傅轻决像昨晚那样将勺子递到了段宁嘴边,他不张嘴,傅轻决也不撤手。

“你营养不良是因为不吃饭,还来绝食这套啊,”傅轻决对他形似无声的抗议不为所动,只是问他,“绝食有什么用,还是不想喝粥,吃点别的?”

段宁沉默片刻,干燥的嘴唇被食物的热气氤氲着。最终还是吃了。他抬起手,脑袋又往旁边偏了偏,是不要傅轻决喂,想自己吃的意思。

看见傅轻决的眼神,他又非常识趣了,没有忘记反抗傅轻决会得到什么,而他又是怎么乞求和答应傅轻决的。

傅轻决说只想回到从前。回到哪个从前呢?还有哪个从前值得回去吗?也许有吧,段宁不禁又想笑了,他就该认命地做傅轻决的玩物,随叫随到,有求必应,然后摆出一副可心温顺的模样,既不妨碍傅轻决日后收心结婚生子,也要适当吃醋,证明他是那么的爱傅轻决,或许想办法变成有信息素会发情的玩物能在这条路上更有奔头。

17号当初说得很明白了,他不如认清现实,跟着傅轻决,至少荣华富贵不用愁。

这就是段宁该有的奔头。

段宁一下下低头张嘴,去接那只勺子,最终喝完了粥。

傅轻决面色平平地放下碗勺,看起来酒已经彻底醒了,没有多余的话说,起身便要走。

他坐得有些久了,一双腿站着便微微发麻,手臂也是酸的,到了走廊带关房门后,忍不住拧眉嘶了一声。

许戈林说段宁体内的催情药物已经排得差不多了,这些天的那几次标记对段宁也没有影响,看着段宁身上那些明显的痕迹,他不敢直接劝傅轻决最好不要再给段宁注射催情剂,只是建议可以多带段宁出去散散心,而且段宁的应激障碍找不到原因,他越封闭自己,往后一旦发病,情况就会越发严重。

傅轻决当时站在书房里盯着那个相框,停顿良久,最后冷冷问许戈林:“……怎么让他敞开心扉,你们专家组讨论出了什么办法?”

傅轻决对段宁发病时的情况闭口不谈,专家组就是再神通广大,是神医再世,也憋不出任何办法来完成老板的要求。

“段宁他,家人呢?”人之常情,许戈林硬着头皮问了个当初和心理医生一样的问题。

段宁……自从当年段斯进了军校,转入军籍,后来到了首都,就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家人。傅轻决真正认识段斯已经是他落难的时候,那些资料也先一步被销毁了,曾经的段斯,姓程的他们见过,江牧也见过,可傅轻决没有,唯一能依靠着想象的,只有追溯回当初那个背影。

这个话题,恐怕也并不适合再在段宁面前提起。

傅轻决直直看着他,说:“我不是么。”

许戈林愣了一下,为掩饰那一下诡异的冷场很快点头笑了笑,惊觉自己依然问错了话,又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

已是晚秋,天色暗得早起来,傅轻决到楼下独自用餐,想着是该让段宁出去走走了,等天亮了天气好的时候,榕湖边草坪很大,适合散步。

想到这里,傅轻决的心情好了很多。

直到晚上入睡时,他搂着段宁,对段宁说快睡,没喝酒没烂醉也放松下来,伸手按压着段宁的后颈:“疼不疼,以后轻轻的……你对我也说句话,段长官。”

段宁在黑暗里看着他,嗓音嘶哑,那么的轻:“你现在是把我当个人了吗。”

傅轻决忽然停住,一句话也不能说出来了。

晚上没有睡好,按理来说白天就该多补一会儿觉。

但傅轻决知道段宁这天终于能自己下床,早早地一个人去了浴室,只听里面咚一声响,是段宁拿水杯时没有拿稳,水杯掉在了地上,他都已经赶去站在了门口看着,便也跟着起来了。

傅轻决无法回答段宁的问题,但好像默认了段宁已经可以不用再过之前那样的日子,他可以穿戴整齐,走出卧室,到楼下见到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的高管家和两个佣人,并晒到毫无遮挡的阳光,双脚落地,看见外面的世界。

只是他仍然在病中,需要好好养病,走不远,傅轻决只带他在门口的树下坐了坐,沿着湖边草地走一圈。

这里通往外面出口的路其实只有一条,夹道两旁全是高大茂密的榕树,往远了望去看不到路的尽头,仿佛与世隔绝。

段宁偷穿上傅轻决的衣服,在那个早晨逃跑时的路线也近在眼前。

傅轻决盯着未经修缮过的灌木丛和布满水洼的那片草地,转头恰好和段宁对上视线。

段宁毫无眼神闪烁或任何回避的意思,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湖边风有些大了,傅轻决看见他煞白的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牵着他的手一握,也凉得厉害:“是不是冷?”

从一开始,傅轻决说出来散步,段宁就出来;傅轻决怕他觉得被管着不喜欢,让他慢慢走在前面,他就不停地走,完全不知疲倦。

榕湖不算很大,但长长一片犹如明镜般镶嵌在草地旁,周围弯弯绕绕走起来也有很长一段距离。沿着这另辟蹊径的路线,他像是为了给傅轻决亲眼展示一遍,他那天是怎么走出去,又怎么被抓回来的。

“走不了这么远干嘛非要往前走,”可这地方不行,本就不该停留,也是差不多该回去的时候了,傅轻决拧起了眉,把他扯近到身前,搂着往回走,“等你病好了想出来多久都行!”

段宁看向傅轻决:“可是我的病永远都好不了了。”

醒来之后的段宁明明和乞求时承诺的一样,这么的温顺安静,对傅轻决言听计从……可这不对,一切的味道都变了,段宁牢牢记着傅轻决的警告,傅轻决用一支催情针让他服软,就能用等待着他的无数支让他永远服软。他好像是真的会怕傅轻决的,怕的不是此刻的傅轻决,而是下一秒就会把他拖回房间锁上的傅轻决。

然而此刻的段宁,平静又面含微微笑意的段宁,让此刻的傅轻决心中腾升起了难以名状的害怕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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