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孟钟看到前方有个女子坐在石头上，不禁担心她是不是想要寻短见。他转头向东指了指，但当他再次看向女人时，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他的手还停留在原地。
孟钟感到非常奇怪，明明刚才有个女人在那里，可是现在却不见了。他向四周环顾了一下，但并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影。
“孟老师眼花了吧，哪里有女人。”张麻子转过头看向湖面，孟钟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湖面上荡起了一层层水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张麻子抬起头看向天空，“看来这些鱼也经不起孤独的折磨。”孟老师看来今晚可能会下雨哦。
张麻子领着孟钟返回时，经过菜地时他显得特别注意，他回过头对孟钟说：“孟老师小心点，不要踩坏我的蔬菜。”
孟钟跟随着张麻子的足迹往外走。
张麻子的房间依旧保持着整洁朴素的风格。尽管空气中仍充满着淡淡的烟味，但已经没有上次饮酒时的刺鼻气味了。孟钟将酒杯放在张麻子的面前，张麻子连声表示感谢。
孟钟对着老杨头的面容有些生硬的表情说：“张师傅，我这次来是为了送酒，并想让您回忆一下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继续说：“请您仔细回想那晚上，是否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张麻子面上满是麻子，有些迟钝地回答道。
“没有。”张麻子坚定地摇了摇头。
孟钟对张麻子说：“昨晚我做了个梦，我想请您帮我分析一下。”
“孟老师真有幽默感。”张麻子仰起头，脸上带着木然的表情，“我只懂得烧锅炉，其他什么都不会。”
“没事儿。”孟钟轻笑着说道，“只是我觉得这个梦很奇怪，所以想跟你聊聊。”
张麻子点上一根烟，眯缝着双眼陷入沉思，从口中发出“嗯，你说吧”的声音，等待着孟钟说着他的梦境。
孟钟将自己做过的那个梦告诉张麻子后，观察张麻子的反应。当他提到大肚子女人时，发现张麻子手上拿的烟抖了一下，长长的烟灰掉在了地板上。
当孟钟将梦说完之后，张麻子把快要烧到手指的烟蒂，哆嗦着掐灭在了烟缸里。
“张师傅，您也认为我的这个梦很不寻常吧？”
张麻子低着头，不停地搓着一双大手，觉得这情况实在太不寻常了。
据公安局的同志称，很可能是我父亲将高胭脂推下楼，这是否是个偶然呢？
张麻子突然抬起头来，“我不信孟院长会做这种事情。”孟钟发现老杨头的左脸颊上有块肌肉在不规则地跳动，并且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孟钟摇了摇头，盯着张麻子的面孔说：“我也不相信，你在这个学校工作已经快三十年了，除了我爸爸，其他人可能不太了解他，但你应该了解他的为人。”
“那是，那是。”张麻子回避孟钟的视线，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在孟院长还没有担任院长的时候，我就在学校负责烧锅炉了，孟院长当时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30
孟钟非常感激张师傅这样说，他向张麻子投以了感激的目光。
张麻子不自然地笑了笑，“呵呵”，笑容使得他面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然而，他的眉头皱纹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拧成了一个疙瘩，像无数条蚯蚓缠绕在上面。
“天色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孟钟看了一下表，此刻已经是八点半了。
张麻子站起身，送孟钟出门。孟钟走出张麻子的屋子，发现正如张麻子说的那样，似乎真的快要下雨了，因为他感到了空气中的潮闷，并且自人工湖方向吹来了一阵阵略带腥味的风。
似乎要下雨了。张麻子也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他说：“您稍等一下，孟老师，我给您拿把伞，免得您在路上被雨淋着。”
孟钟刚想说别麻烦了，张麻子已经转回了屋子。
张麻子将雨伞递给孟钟说：“这是给您的，孟老师。”孟钟接过雨伞一看，发现是一把白底上印着许多细碎红色小花的雨伞。
孟钟玩弄着这个精美的雨伞，对张师傅说：“这把雨伞可能更适合女性使用吧。”
张麻子笑着点头道：“是的，没错。这是我上次外出时在大街上捡到的，它看起来十分美观，于是我就拿了回来。”
张麻子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这个还是在你家小区门口捡到的啊！”
“哦，这么巧？”孟钟瞥了张麻子一眼。
“是啊，很巧呢。”张麻子自然地笑了笑，“谢谢您，孟老师，送我这么好的酒，您破费了。”
“应该的，应该的。”孟钟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说：“张师傅，您早点休息吧，我有时间再来看您。”
孟钟离开张麻子的住所，走向校外。当他经过解剖楼时，下意识地朝这座在黑夜中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的三层楼瞥了一眼，然后匆匆继续走了。
操场仍然空旷无人。在此时此刻，它也应该是这样空旷无人的。如果此刻有人出现在这里，那才是不寻常的，孟钟这样想。
孟钟刚正在操场上走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砰砰”的声响，声音逐渐接近，越来越清晰。
虽然孟钟没有回头，但他可以清晰地听到篮球滚落在地面上的声音！这让他感到后背沁凉，仿佛有一股风扫过。接着，他又感觉到脚后跟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停了下来，转过身低头一看，发现一只篮球恰巧停在自己的脚下。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操场。夜幕笼罩着操场，只能隐约看到两个篮球架静静立在两端。他想要弯腰去捡那只篮球，但刚弯下一半身子又挺了直来。他再次看了篮球一眼，然后急忙转身向门口跑去。
孟钟刚匆忙赶到学校门口，此时豆腐大的雨滴已经开始零零散散地从头顶落下。他赶紧进了门卫室。
孟钟认识门卫保安，是一位年轻的男子。他了解到，这位年轻男子曾与之前的门卫小张轮班，是小杜。
小杜听到孟钟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来，并对他露出了同情的微笑，说道：“孟老师好。”孟钟明白了这种微笑的寓意。自从他的父亲出了事情以来，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带着同样的微笑。
31
孟钟看着登记簿，问道：“今天有谁来学校吗？”
小杜拿起登记簿，递给孟钟：“今天来过学校的人有一个......不好意思，只有一个人。他是公安局的警官，名叫马丁。”
孟钟接过登记簿仔细翻看，发现马丁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到来的。在马丁的名字下面，似乎还有一个人的记录，但是只写了一个“周”字和一个“小”字。然而，这两个字却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在之后被钢笔横心删去了。
孟钟指着登记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杜的表情非常不自然，他向登记簿上看了一眼，说：“没、没什么。”接着吞吞吐吐的说道：“下午有一个人来过，但她在接完电话之后就离开了，还没来得及完成登记。”
孟钟盯着面前这位年轻人的脸，问道：“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小杜踌躇不决地说：“是、是个......”似乎有些说不出口的隐情。
”“如果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孟钟用手拍了小杜的肩膀，“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怨言。即使你犯错了，我也不会向公司透露。这点我向你保证。但我要求你必须说实话。如果你隐瞒事实，等到出了问题时，那时再想解决，已经来不及了。”
孟钟软硬兼施的话语让这个刚踏入社会不久的农村小伙有些难以应对，只见他脸色憋红，半天吭哧着说：“孟老师，实在不是我有意的啊，您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们公司领导啊！”
孟钟点头说：“放心吧，即使出现了天大的事情，我会承担一切，不会影响到你。出来打工不容易，只要你不做任何违反原则的事情，学校不会有任何计较。”
小杜掏出200元钱放在桌上，说：“谢谢孟老师。这是那个女孩给我的钱，拿着心里不好受，我觉得交给学校比较好。”
孟钟困惑地盯着小杜，问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件事是这样的。”小杜解释道，“今天下午大约六点左右，有一个女孩来了。她看上去年龄在二十多岁，她说她的母亲曾经就在这所学校就读，她路过这里想来看看。但是由于发生了一起命案，规定除非存在特殊情况，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校园。所以我拒绝了她的请求。然后，她拿出了两百块钱给我，说她只是想进去看看，然后就出来。我当时有点迷糊，贪图那些钱，就让她进去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那女孩在里面呆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出来。”小杜偷偷瞟了一眼孟钟，支吾地说：“她走前还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她曾来过。”
孟钟用手指着登记簿上的那两个字，询问：“这上面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小杜听到问题的时候，脸色开始变得苍白，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细密汗珠。他说：“一开始她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帮忙进去，但我担心有问题，坚持要求她出示身份证。后来她交给了我身份证，当我正在登记时，她又给了我一百块钱并说不需要登记，只是进去转一圈就出来了，于是我将半写好的名字划掉了。”
32
“为什么不把这一页撕掉，重新填写新的登记表呢？这样的话，就没有人会知道那个女孩到过这里了。”
“每一页都有编号的登记簿，如果随意撕掉，等到领导来检查的时候就难以说清楚了。”小杜低着头，望着地面，再也不敢直视孟钟的眼睛了。
“你在回想一下那位女孩的相貌，她的姓名是什么？”
小杜一边挠着头，一边思考着，接着说：“周小倩，身高大概有1米65左右，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
“再说详细一些吧。“孟钟显然对小杜所做的描述不甚满意。
小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她有一双大眼睛，还有双眼皮。另外，在她的左眼和脸之间有一颗黑痣。”
杜斌继续询问：“那位女生穿着怎样呢？”
当孟钟这样一问，小王似乎变得兴致勃勃，他兴奋地说：“那个女孩穿的是一件粉紫色的旗袍，上面点缀着许多菊花，衣服真的太漂亮了，以前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孟钟看着小杜那张兴奋的脸，就像年轻人遇到美女时自然流露的表情，小杜在他面前激动地倾诉着，完全没有刚才因失误而显露出的羞愧之色。但是，孟钟却感到有一阵冷风从身上吹过。
孟钟言委婉地对小杜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学校。
雨下的很小，淅淅沥沥的。孟钟撑起了张麻子的那把伞，站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里，他取出手机，再次尝试拨打小张的号码。经过几声响铃后，电话终于接通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孟钟突然感到有些紧张，当听到小张的声音时，他竟然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孟钟拿起电话，对着话筒问道：“你好，小张在吗？”他刻意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他有一种预感，认为小张对这件事情肯定有所了解。
“是的，我是。”小张有些犹豫地回答电话那头的声音，“请问你是哪位？”
孟钟在电话里自我介绍后，出现了一段短暂的寂静。
“喂喂，小张，你还在听电话吗？”孟钟担心小张已经挂了电话，赶紧呼叫了两声。
孟钟听到对方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是经历了某种刺激后心有余悸地回应：“我在听。”
孟钟试探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你在哪里呢？我想和你聊聊。”
小张在沉默了几秒钟后说：“孟老师，我真的一无所知。”接着，他毫不等待孟钟的回应就挂断了电话。当孟钟再次拨通时，对方的手机已经被关机。
小张的异常举动让孟钟更加坚信这位年轻保安必定熟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他却对如何找到小张一筹莫展。
33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孟钰这个父亲形象在他心中一直是崇高伟岸的。他不仅待人友善、从不发脾气，而且在教子育人方面也像他教授学生一样，耐心细致、渐进引导。正是由于这种耐心和努力，他在如此年纪就取得了事业上的辉煌成就。
马惠雯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性，和父亲一样，从素质和人品都非常优秀。她在处理事情时，可能是因为性格中的坚毅和不屈不挠，有时显得过于强势。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体现了她坚强的性格特点。
孟钰认为母亲的性格多数遗传自他的外公马俊杰。马俊杰是泸州医学院第一任院长，当时是一个备受瞩目的人物。尽管现在他已经退休，过着闲暇的生活，喂养鸟类和栽种花草等。但作为医学院的名誉院长，马俊杰在许多时候仍能就治学和管理事宜给他的女婿孟钰提出宝贵的建议。
孟钟一路上一直在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市人民医院。当他走进孟钰的病房时，看到新请来的小保姆正在给孟钰擦脸。
孟钰半躺在床上，看见孟钟进来了。他用眼瞟了儿子一眼，然后便将目光移向窗外。孟钟发现父亲已经精神好了一些，而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再紧张了。只不过，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孟钟不确定现在是否合适向父亲问些问题，所以他轻轻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孟钰突然开口问道：“你妈妈回来了吗？”她的视线仍旧望向窗外，没有看向孟钟。
孟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说话也变得结巴。他挣扎着说，“还，还没有。”
“爸爸，您的身体好些了吗？”孟钟趁机想和父亲多聊几句。然而，孟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房间重新变得异常寂静，小保姆提着水桶走向洗漱间。孟钟一脸茫然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钰闭上眼睛，低声说：“你再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叫她赶紧回来。我有些话要和她说。让她赶快回来，快一点。”
孟钟点点头，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他母亲的电话。
孟钟向母亲简单介绍了所发生的情况后，电话那端的马惠雯没有多言，只是告诉孟钟第二天就回来，让他好好照顾父亲，如果有什么事就等她回去再说。
孟钟打完电话，向孟钰重复了一遍母亲的话，孟钰长长的叹了口气，便再也不吭声了。
孟钟看着父亲沉沉入睡后，站起身来走出了病房。他站在病房走廊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发生的一切让他感到很烦恼。
小保姆手里拿着脸盆，走出洗漱间来，孟钟对她微笑表示感谢。小保姆进了房间后，孟钟看了一眼表，发现已经晚上九点五十分了。
他把自己今天去学校的经历在脑海中重新回顾了一遍，就像在看电影一样。
34
马警官到学校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再次找张麻子了解情况或寻找新的线索。他七点左右去找张麻子，但张麻子当时不在宿舍。周小倩六点左右到达学校，因此根据时间推算，张麻子可能在六点到七点之间与周小倩在一起。虽然马警官无法证实这一点，也无法从张麻子的脸上看出什么，但周小倩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无论是她行贿保安的行为还是身穿旗袍，都不可能是偶然的。
那个突然出现、身穿旗袍的神秘女孩，让孟钟感到有些困惑。
他突然想起自己应该给念薇打个电话，但又感到时间已经太晚，他担心念薇和她的母亲已经入睡了。正在他手持手机发愣之际，手机传来了短信提示音。他立即拾起手机，按下阅读键，屏幕上显示了一行小字：“快点来楼下”，署名为周小倩。
看到“周小倩”三个字，孟钟的内心十分慌乱。他此刻顾不上别的，赶紧回屋拿起雨伞，急匆匆地沿着楼梯往下冲。可是，当他走到楼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任何年轻女孩在等待着他。
外头还在下雨，孟钟撑着伞向四周黑漆漆的环境看了一眼。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了短信铃声。他赶紧打开看，屏幕上又出现了一行字：“医院门口有一辆红色出租车，我在那里等你。”落款仍然是周小倩。
孟钟迅速朝医院门口奔去。到达门口时，他看到了停放着三辆红色的出租车。他无法确认周小倩是否在这三辆出租车中的哪一辆，也不知道这两条短信是否属实。但无论怎样，他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于是，孟钟径直走向停在最前面的那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的驾驶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孟钟倚在车窗上往内部望了一眼，未发现车内有其他人，他于是朝第二辆出租车走去。
第二辆出租车的车顶灯亮着，但车内既没有司机，也没有乘客。孟钟朝着最后一辆出租车走去。
当孟钟走近第三辆出租车时，他听到了发动机轻微的声音。与前两辆车不同的是，这辆车没有熄火，而是一直在怠速运转。
孟钟刚想向车内望去，却突然发现车后窗户一侧的玻璃突然下降，一个年轻女孩的面容便呈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一个容貌精致的女孩子，她的左眼睑下方有一颗小小、可爱的黑痣。
车厢内太过昏暗，孟钟难以看清女孩所穿之衣。
“请问您是周小倩吗？”
女孩微微点头颔首。
“我正找你。”
女孩点头表示同意，并将一封信移交给了孟钟，同时说道：“我知道。”
孟钟接过信封，女孩向司机挥了挥手。出租车便从孟钟身旁驶了过去。
孟钟手捧着信，往医院内走去。这时，他的手机又一次响起了铃声。他打开阅读键，看到一条短信：“你的伞非常漂亮，我家曾经也有一把和你一样的雨伞。”短信下方签名仍然是周小倩。
35
孟钟握紧手中的信，朝着住院部大楼走去。当他走近楼房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从楼上掉下来，在接触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正思考间，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惊叫：“有人跳楼了，快去找人呀！”
在这个下着小雨的黑夜里，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犹如一道刺眼的闪电。那些已经熄灯的病房，在听到这声尖叫后，纷纷亮起了灯，有人还打开窗户向楼下张望。
孟钟听到尖叫声后，心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迅速赶往从楼上坠落的白色物体，成为第一个目睹现场的人。对于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尖叫声，孟钟并不清楚。
当孟钟冲到白色物体身边时，他目睹了一幕他无法接受的景象。他的父亲，泸州医学院的院长孟钰，躺在冰冷的花岗岩地面上，眼睛凸出，白色脑浆像放射状喷射出来，整个人已经变得扭曲。鲜红的血液从孟钰的身下缓缓流出，被雨水稀释后流向不远处的草坪。
孟钟顿时感到眼前有些模糊，头昏目眩。他想坚持站稳，但意识已无法自控。
孟钟倒在了他父亲的尸体旁，此时从住院部涌出了一些人，纷纷奔向事发地。
当孟钟苏清醒过来时，念薇正坐在他的身旁。
孟钟突然抱住念薇，趴在她的怀里哭起来，“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孟钟从念薇的怀里站起来，看见了熟悉的两张脸出现在病房门口。
李栋梁踏入杜斌的床边，呼唤：“孟老师。”“昨晚你父亲孟钰从住院部14楼上跳下，孟院长的离世也让我们深感悲痛。我们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不稳定，但我有一个问题需要问你，请告诉我。”
孟钟观察到李栋梁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他感受到其中包含了同情、遗憾、惋惜的情绪，同时也带有疑惑、无奈和愤慨的情感。
孟钟注视着李栋梁锋利的眼神，表示认同。
“好的。”李栋梁问道，“昨晚发生事故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去见一个人。”
“是谁？”
“周小倩。”
“周小倩是干嘛的？”李栋梁紧追不舍地问道，“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孟钟将目光从李栋梁脸上移开，“周小倩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我们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
李栋梁点头表示希望孟老师对他所说的事情实话实说。
孟钟盯着李栋梁和站在门口的马丁，问道：“我父亲究竟是怎么过世的？”
根据现场勘察的初步分析，你父亲是自杀身亡。
孟钟突然发出了冷笑：“自杀？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被人谋杀了！”
马丁走到门口说：“你有什么据称这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