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人们又徒步走回了华畔里小区的地下车库。
只不过为了照顾贫血的郑雁帆他们走走停停花了三天三夜,结果那个原本空旷的垃圾房真的发挥了它的用处,不知多少住户垃圾在里面发酵,比他们之前做的那些“药”还熏人。
用了又不管,那用来干嘛?还不如给他们当据点。
无法,他们只得借住在让叔家小别墅的地板上。
回程路上时,郑雁帆问关棋,潘萌萌那样胡闹做出来的东西真的有用吗?
答案是关棋的一个白眼和骂他蠢的手语。
“卖出去的那些是兑水的梨膏,”关棋不耐烦地用手语给郑雁帆解释,总感觉潘萌萌不在的这段时间关棋的情绪很不稳定,“萌萌之前在望渔山的那几天,我出去工地搬砖,用那些钱买的。”
“那潘萌萌做的那些东西呢?”
“第二天就臭了。”
郑雁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关棋有点良心,不然那些东西拿出来卖不是报复社会吗?
让叔的小别墅里,残疾人们在地上围坐成一圈盯着郑雁帆数手上的现金,数来数去也就七万块钱。
就是不知道那些扫码存进潘萌萌手机里的钱有多少。
“砰……砰砰……”微弱的没规律的敲门声,让叔踮着脚尖在猫眼里瞄不到人,示意这些人里最高大的关棋来看看情况。
关棋也没在猫眼里看出什么异样,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而后大开,只感到突然有什么东西靠在自己腿上,又慢慢滑下倒在玄关。
他低头一看,赫然是面颊凹陷下去,黑眼圈重得跟熊猫似的潘萌萌。
红姐用自己的衣服把沙发上的灰掸走一些,众人簇拥着关棋将潘萌萌抱到沙发上躺好,郑雁帆捧来一杯水凑到不省人事的潘萌萌嘴边,手指沾水去湿润潘萌萌干裂的嘴唇。
“潘萌萌,喂!张嘴喝点啊!”郑雁帆贴着潘萌萌的耳边呼喊,关棋则用没有语义但短促的嗷叫表达自己的着急。
躺在沙发上的虚弱人儿皱皱眉头抿抿嘴,啧声沙哑道:“别怪叫了!你们俩,吵死人……”
沙发周围的人一下全噤了声,潘萌萌也不说话,这么沉默良久也没人敢动。
闭目养神的潘萌萌突然把那双大小眼睁开,灰色的瞳仁先转向郑雁帆,后转向关棋。随后整个人腾地一下坐起来抓着郑雁帆拿着水杯的手喝了几口润润喉咙清清嗓子,张开小口半晌不说话,又低下了头。
关棋不知何时离开的,又不知从哪端来一碗泡面,放在潘萌萌面前。潘萌萌也不嫌烫,三两下就给解决了,又喝水漱漱口,这才慢慢悠悠地站起来。
可他也站不稳,踉踉跄跄地走到残疾人们刚刚数钱的地方,一屁股摔到地上,指着那些钱问:“这里有多少?”
“七万。”
“你们过来,来来来,”潘萌萌勾勾手指,拍拍地面,“坐下。”
残疾人们听话,在潘萌萌周围围了半圈。潘萌萌从他的斜挎包里倒出一撂银行卡,一边看人一边分发:“你三十万……你二十万……你十五万……关棋陪我最久了,五十万。”
哑巴本来就不会说话,这下连嗷嗷怪叫的声音都发不出了,不可置信地和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