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灏不耐道:“大人让你们捞就快点捞,磨蹭什么!”
衙差再不敢耽搁,开始打捞起来。
这时,坐轿的吴县令终于也赶到了,他捶胸顿足道:“凶手可恶,杀我冶川子民,我身为他们的父母官真是心痛至极啊。”
萧逖斜觑一眼吴县令,淡淡道:“吴大人还是等井里的尸体捞起来后再心痛吧。”
“什么?”吴县令指着那口井,脸上肌肉颤抖了一下:“这里面还有尸体?”
在自己管辖内先出了刺客,后又死了人,还不止三人,难怪他心惊胆颤。
“烦请吴大人在这里等着,等尸体捞上来后交由仵作就地验尸。”萧逖话毕离开。
“其他地方都检查了吗?”萧逖问跟在身后的宁灏。
“前厅、厢房和偏院都查过了,没有被人闯入的痕迹。”
萧逖微微颔首,路过厨房门口朝里面瞟了一眼,脚步滞住。
“里面有在煎药?”
厨房的门敞开着,正好可以看见炉上放着瓦罐,空气中还渗着一丝丝淡淡的药香味。
宁灏进去揭开瓦罐盖子,“大人,罐里剩下一点药渣。”
萧逖过去拿起瓦罐闻了闻,也只能辨出里面有党参、白芷。
“附近可有大夫?”
身后的衙差忙回道:“咱们县里只有一家医馆,一位老大夫。只是这老大夫半个月前回了翼州老家,至今还未归。”
萧逖略一沉吟,向宁灏道:“你去衙门,将那个会用银针的小子给带来这里。”
恰好这时有一衙差过来禀告:“井里的尸体捞起来了,正是那失踪的是东家郑书桓。”
药堂老板郑书桓的尸体已停在水井边,仵作着手在验了。
走过来的萧逖抬手制止吴县令向他行礼,静默不言地站在仵作的后侧。
目光越过仵作,他看见尸体下半身衣物被血浸染,经过了井水的浸泡一时看不出到底是自身伤口还是溅上了别人的鲜血。
很快地,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溺亡者因死前有剧烈挣扎会使尸僵提早出现,而这具尸体皮肤已发白脱落,说明泡水至少两三个时辰了,这时间足够出现尸僵了。
然尸体却还并未完全僵硬。
“他是溺死,还是死后抛尸井中?”
仵作回头见是萧逖,行礼回道:“回大人,死者嘴中有白絮泡沫,腹中有大量积水,这是溺死才会有的现象。但是……”
他抬起尸体的手指让萧逖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人在落水时会拼死挣扎,往往手中可抓有水中的水草、树枝、泥沙,指甲缝内也会嵌有泥沙等杂物,但大人您瞧,他的指甲缝里却很干净。所以小人觉得,他在溺水时是已经昏迷了。”
这番话正好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萧逖点头道:“可还有其他发现”
“大人,您看——”
仵作掀开死者衣袍,除去亵裤……
此时的李若晏已被宁灏带来了药堂,她还不清楚叫她过来的用意,正茫茫然地走入里院,就看见尸体的外衫除去,亵裤褪下,下体完全暴露于众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