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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的汉废帝38(1 / 2)

元康三年(公元前64年),刘病已收到一封请调令。上书的人,叫张敞。

张敞,河东人,出生在官宦世家。其祖父张孺,曾是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担任上谷郡太守。因工作能力出众,被调回茂陵(汉武帝陵)任职,老死在这个岗位上。其父张福,侍奉汉武帝,官居光禄大夫,成为两千石高级官吏。

张敞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凭借家族萌荫,得以出仕。张敞以乡官为起点,被提拔为太守卒史。因在这个岗位上,认真工作,且干出了成绩。

汉昭帝时,选拔人才,张敞获得举荐,迎来了新的工作岗位:甘泉仓长(水衡都尉的属官,主要负责掌管贮藏谷物)。

张敞在这个岗位遇见了一个赏识他的人,这个人就是太仆杜延年。不久后,张敞工作再次获得变迁,担任太仆丞。

汉昭帝驾崩,刘贺刚继位,又大力提拔昌邑国旧臣,张敞看不下去,以太仆丞的身份上书规劝。

他先说了汉昭帝去世后,朝廷拥立新帝的热情:孝昭皇帝早崩没有继承人,大臣们忧惧,选择贤圣的人继承王室,迎接皇上的那一天,惟恐随从车子走的慢。

又说了天下人对新天子的期盼:现今天子于壮年初即位,天下人没有谁不拭目倾耳,想闻见善政的。

再指出新天子初登帝位做了什么事:国辅大臣还来不及表彰,可是昌邑挽辇小臣就要先升官,这是过失之中的大过。

刘贺被废,刘病已初立,张敞因劝谏有功,被提拔为豫州刺史。

张敞在担任豫州刺史之时,心系朝廷,多次上书,如何治理国家。刘病已初登帝位,需要这样的人辅佐自己。于是,皇帝一道诏书,征招张敞回长安,担任千石级高官:太中大夫。

同时,他有一个工作:处理尚书事。

还有一个好搭档:于定国。

只不过,张敞的性格太傲,更有些刚正不阿,得罪了霍光。霍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张敞被外调,让他做函谷都尉,负责节减军费。

本始四年(公元前70年),刘病已给张敞挪动了一个岗位,让他担任山阳郡太守。两年后,霍光去世。

张敞见霍家势大,站出来进言,想要点醒皇帝。

他先以世卿世大夫的危害为话题突破口:

公子季友对鲁国有功,大夫赵衰对晋国有功,大夫田完对齐国有功,都赏其功劳,蔓延子孙,结果田氏篡齐国,赵氏分晋,季氏专权。仲尼作《春秋》,著录盛衰事迹,指责世代承袭的卿大夫危害。

再以霍光说事:

霍大将军决定重大的谋划,安定王室,稳定国家,功劳也不小。周公辅周室只七年,而霍大将军辅汉室长达二十年,国家的命运,在他手中决断。

当他隆盛之时,触动天地,侵犯日月,月月兆日蚀,白天里暗夜里亮,地大震裂,火从地中冲出,天文失去法度、反常怪异的现象,不可胜记,都是阴类盛长、臣下专权产生的。朝廷中大臣也有明言,说陛下褒宠已故霍大将军,用来酬报功德的东西太多了。

又给出一个建议:

辅佐之臣专政、贵戚太盛,君臣的名分不明,请求罢黜霍氏三侯,让其归家。连同卫将军张安世,宜赐与几案和手杖归乡养老,按时慰问召见,用列侯为天子师。诏示:凡是倚仗皇恩提出的要求不批准,群臣符合道理的请求也要经过讨论尔后允许,天下人一定认为陛下是不忘功德,朝廷又是知礼的,霍氏世世也无患苦。

还指出目前的问题:

如今朝廷听不到直言,而皇令诏示可以自新其法令条文,这不是策略中做对了的。现在两侯(霍山、霍云)已出,人心不远,以我的思想来考虑此事,大司马及其宗族一定还有畏惧之心。君主左右亲近之臣感到不安,这也不是好办法。我愿意在朝中带头禀奏其事,但恰值我镇守远郡,没有门路。

最后结尾以古人说事:

我心中思所思,口不能言尽。我要说的话精微深奥,不能都写得出来,所以伊尹为汤臣,被贡给桀,桀不用,汤复贡之,如此者五,萧相国举荐韩信历年才得通过,何况臣千里之外,凭借书文告诉事情的意向,希望陛下察看清楚。

面对张敞的上书,刘病已没有采纳。

本始四年,张敞从函谷关都尉,前往山阳郡担任太守,至今已经有七年。

此行,他有一个目的:监视汉废帝。

【刘贺被废后的囚禁生涯】

汉废帝刘贺是汉武帝的孙子,昌邑王刘髆(排行老五)的儿子。于,汉武帝后元二年(公元前87年),袭父爵,成为第二位昌邑王。

按理说,他可以当一个自由逍遥的王爷,吃喝用度不愁。昌邑国虽小,但,它的地理位置很重要,交通发达。

然,汉昭帝去世,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他被霍光拥立,成为大汉第九位皇帝。

从诸侯王到皇帝,这是多大的跨越。面对如此天大的好事,刘贺很高兴,带领昌邑国旧臣前往长安当皇帝。只可惜,他的皇帝梦,太短暂。只当了二十七天,就被废黜。

跟随刘贺前往长安的昌邑王旧臣,唯独龚遂、王吉活了下来。刘贺也成为了西汉历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

刘贺也是幸运的,作为废帝,没有被杀。而是,被囚禁在原来的封地。只不过,他的昌邑国被废,被设为山阳郡。为了解决刘贺的生活问题,朝廷还是给了他食邑两千户。

从诸侯王到大汉皇帝,一步登天。又从大汉皇帝到平民,跌入万丈悬崖。刘贺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好在,他还活着。

经历此次风波后,刘贺遭受沉重打击,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以前用骄奢淫逸来形容。那么,现在就只能用低调。此时的刘贺,也不能高调。要想活命,就不能有存在感。

尽管如此,刘病已对这个曾经当过皇帝的叔叔,还是不放心。作为皇帝,要消除潜在的威胁。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江山社稷,千秋永存。

刘病已是汉武帝的曾孙,刘贺是汉武帝的孙子。按照辈分,刘病已要喊刘贺叔叔。两人虽然隔着一个辈份,但,他们的年龄相差无几。

刘病已对刘贺知之甚少,又拿捏不准。若这个曾经当过皇帝的刘贺,趁着霍氏倒台,联合其他诸侯谋逆。对刘病已来说,会是不小的麻烦。尤其是刘病已翻阅大量的卷宗,得知了当年废帝的隐情。

为了摸清刘贺的底细,是否有意染指江山社稷。刘病已只能低调行事,派人去调查。

元康二年(公元前64年),刘病已得知因为自己的名字,让很多人遭受牵连。因此,刘病已下了一道诏书:天子之名,难知而易讳。现在百姓中有不少因上书触讳而犯罪的,朕十分同情。朕将原名病已改为询。

从这之后,大汉第十位皇帝,叫刘询。

同时,刘询给张敞送去了一道秘密诏书。诏书的内容是这样的:其谨备盗贼,察往来过客。毋下所赐书。

张敞接到诏书后,开始思考皇帝的用心。

山阳郡有九万三千户人家,五十多万人,大汉境内盗贼时常有盗贼。张敞去山阳郡后,选贤任能,缉捕盗贼,没落网的还有七十七人。

山阳郡是个大郡,人口多,有盗贼并不奇怪。怪就怪在,皇帝为什么要特意下诏,注意治安问题,还不能泄露。

张敞是聪明人,皇帝担心的盗贼,非一般的盗贼。而是,担心刘贺。读懂皇帝诏书之后,张敞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做事。

张敞给皇帝写了密信,是关于汉废帝刘贺囚禁生涯的。

地节三年(公元前67年)五月视事,故昌邑王居故宫,奴婢在中者百八十三人,闭大门,开小门,廉吏一人为领钱物市买,朝内食物,它不得出入。督盗一人别主徼循,察往来者。以王家钱取卒,迾宫清中备盗贼。

臣敞数遣丞吏行察。

地节四年九月,臣敞入视居处状,故王年二十六七,为人青黑色,小目,鼻末锐卑,少须眉,身体长大,疾痿,行步不便。衣短衣大绔,冠惠文冠,佩玉环,簪笔持牍趋谒。

臣敞与坐语中庭,阅妻子奴婢。臣敞欲动观其意,即以恶鸟感之,曰:昌邑多枭。

故王应曰:西至长安,殊无枭。复来,东至济阳,乃复闻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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