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让人觉得陌生。
装潢也很陌生,卧室的设置让人茫然,洛涵这次长途旅行习惯了露宿,是说应当如此吗。
床单、枕头、被套很久没洗了,散发出的是阴湿气息。
并非说因为这三个多月的旅程,而在那之前就很久没有换洗。
“咔--”
他点亮了头顶的灯,继而离开床拉开床尾处的衣柜门。
衣柜里原本收纳整齐的衣服早被洛涵弄乱了,他像是刚察觉这事一样稍楞,想要从乱糟糟中扯出要穿的东西。
可是这个动作一下子用尽了洛涵全身的力气,他几乎要软倒下去,也许是房间太压抑了吧,空气不新鲜是这样的。
良久。
洛涵离开了这间里侧的卧室,以一种初生婴孩似的目光来认识这座房子。
地板、茶几、餐桌上都积有灰尘,洛涵是不会去打扫的,他坐下的沙发上定也是有的。
至于茶几上散落的那些他不会用的物件,也懒得收拾。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做饭吧,可是厨房里只剩下挂面了,洛涵从不买菜,这点还是能断言的。
这空旷而乱的房子,端坐其中的洛涵感到恐惧。
真是奇怪,在离开新城前往花都之前的那一个月,这房间就已经是这状态了。
洛涵何至于现在觉得异样。
空气都近乎凝滞,为了脱离这里,洛涵拿出了处刑人副牌,其上涌出的雾气裹挟他转移。
每一粒灰尘都得到了平静。
他再度现身时已来到夜游宴的前厅。
总是敞开从不见关上的双开巨门在眼前,洛涵在边沿处向下俯视,穿过云层的缝隙能够落到城市中。
洛涵回身往宫殿内部走去,脚踩着直通向舞池的地毯。
前厅内什么人都没有,只独洛涵深入。
他在舞池的中心驻足,前方已没有什么,地毯的尽头竖立着一块巨型石壁,其更上方凸出一块供谁俯视下方放言的高台。
那后方的长廊通向正厅,一个破损了顶部的礼堂。
洛涵沿着订律璧两侧的阶梯向上,分立两侧的空间供别的什么人站立,他曾经梦中雪诺既怒且悲地叫喊就是此处,更有两扇门背后是左右偏厅。
夜游宴现在的构造是洛涵设计的,伯爵先生一点没改动这样重塑了。
再向最深处前进,不过是从偏厅绕进去,这里面什么都没有,能用来做什么也不清楚,但另一侧有扇门进去便是正厅。
穿着得体戴礼帽的男士、伯爵先生在他独享的专座、那穹顶唯一的缺口下坐着。
洛涵的出现没让他有一点反应。
一见伯爵,洛涵饱受压力的肺也能正常工作了,能够呼吸到支撑他开口说话的氧气。
因为这雕塑似健美的人乃是审判之都的霸主,想来这空间的气体也是受他节制的吧。
“伯爵先生,我回来了。”
伯爵的视线转向洛涵,略微点了下头以示认可。
他看上去一点变化都没有,洛涵仿佛也就随着回到了很多天前的那一刻。
仿佛这中间的三个多月被一笔带过了,洛涵一下回想起了笑是怎样的,轻笑着问伯爵:
“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有别的什么任务吗。”
“的确有件早就应该执行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