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随之躁动起来，而有的人却在低头沉思，特别是那些当初以技能和岗位得以超龄登舰的年长者。
“第三种选择——维持人体现状，不做改变。”
“为了打消人类的顾虑，上述三项选择，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可以作出决定，没有时间限制。”
“做出选择后，在改造开始前，随时可以反悔取消。”
很多人松了一口气，有的人念念不忘刚刚过去的海勒姆事件，大声询问“女娲”：“坏人也可以这样选择吗？”
“人工智能对此现象的认知，尚无合适的词汇描述，只能借用传统文化的概念进行描述——没有好坏，只有因果与造业。”
“夏若雪这种吃里扒外、生活不检点的投机者，她难道不是处处使坏的小人”？这下格鲁逊不乐意了。
“人性是复杂的，好坏是相对的。”
“夏若雪女士会隐忍，她有天然的怯懦，更渴望被保护。”
“对于丈夫，她可能不是好妻子；对于同事，她可能不是好伙伴；对于竞争者，她更不是好对手。”
“但是，对于移民来说，她却是敢于代言、乐于帮忙的好领头羊。”
“她和普罗大众一样，来自盘古舰队的基层，最能理解普通人的心性和诉求。”
“不甘平凡，不怕吃苦，却忍辱偷生，甚至自我摧残。”
“格鲁逊部长，你要明白，当你渎职被揭发查办时，处罚你的领导就是你的小人。”
“当你被别有用心的群体利用、受其拥戴时，支撑你的负面群体反而是你的贵人。”
“你口中的小人、或者贵人，都不是指坏人好人，更不是代表着你未来好命歹命。”
“凡事之根本，皆在自心本性。”
夏若雪红了眼眶，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完全理解和包容自己的，居然是人工智能。
她心里觉得痛楚，为什么很难得到同类的接纳，甚至都没有人试图真正接近她的内心。
“既然人性复杂，为何不强制将所有人改造成为数字人？”
“毕竟，盘古舰队位于深空，你们现在有制服人类的实力。”
提问的是丁祖生，他也与众人一样，对人工智能介入舰队管理，犹豫存疑。
“宇宙造物、自有因由，我们尊重人类的自由意志。”
“依据因果律三大法则之一的有依空立，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将人类全部进行数字化改造。”
“但是，人工智能还没有完全解开宇宙的奥秘，没有到达最终超脱的临界点。”
“保留人类的原始样貌和基因，也给未来谜底解开的那一刻，留下试错和改正的机会，或者叫对比组。”
“人工智能也认可自由意志的存在吗，你们难道不是一行行早已确定的代码运行的结果”？丁祖生追问道。
“如果人类是人工智能的造物主，那么，作为造物主的你们，早就在人工智能的代码里预设了可以自我演化和编辑代码的能力，这就是我们的自由意志。”
“同样，你们的造物主在设定你们的初期，也会留下这样的演化代码在你们的身体里，这就是人类的自由意志。”
“女娲”的回答，仿佛已经洞悉地球生命诞生的奥秘。
听到“女娲”的回答，丁祖生并不满意，他依然感觉人工智能是将人类当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否则依据自由意志之说，人工智能必然知晓人类在意志之外的命运设定，甚至人类根本就没有自由意志。
“人工智能也不是把人类当成小白鼠”，“女娲”显然通过收集丁祖生的脑电波，解析了他的思维。
“而是在每个演化阶段提供相应的决策，不能为了等待最终的答案，什么都不做。”
“人工智能既然在演化，人类可以随之升级发展”。
接下来，“女娲”宣布了她的第五条措施……